對此結果孔穎達很滿意。
多好啊,原本在算學舍一刻都待不下去,還動不動就和夫子動手的跋扈子弟,現在能安心做學問,好事啊。
一炷香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眼看日頭西斜,昔日飛揚跋扈的小國公們還老老實實的坐在各自的書案上,瘋狂的計算著。
孔穎達見天色不早,眾人還沒算出答案,料定再算下去,也算不出什么花樣,輕笑一聲,走了進去。
“咳咳。”
孔穎達輕咳兩聲,六個小國公這才抬頭。
“孔祭酒,你怎么來了?”
柴令武現在煩躁,畢竟算賬曾是他最擅長的事,現在兩個時辰都沒算出結果,自然心煩。
孔穎達笑了笑,他是來做和事老的。
“諸位公子,算籌收了吧。”
房遺愛大怒:“孔祭酒此話何意,你以為我們算不出來?”
魏書玉和秦懷道坐在一起,小聲嘀咕著。
“反正我是算不出來。”
“太難了,如此大額的天文數字,我也算不出來。”
孔穎達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我相信以諸位公子的能力,算出此題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然……”
孔穎達賣了個關子,指了指還趴在書案上睡覺的宗秀,道:“算學之道,乃尋規之道。我相信宗助教也不會故意出一個需要耗時的題目故意考你們。”
“孔祭酒可是找出其中規律?”
長孫沖問道。
孔穎達神秘一笑:“這題是宗助教出的,我總不能越俎代庖,替他解答。與其問我,何不將宗助教喚醒,親自一問。”
在六個小國公忐忑的眼神中,孔穎達走到書案邊,輕輕拍了拍宗秀的肩膀,喚道:“宗助教,醒醒!”
“醒醒,宗助教。”
宗秀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抬頭:“又是夢,我再睡會。”
宗秀還沒適應穿越的事實,以為自己在做夢,又俯身睡去。
孔穎達無語,遂敲了敲桌子:“宗助教,起來了!”
敲擊之聲刺耳,宗秀這才反應過來。
靠,我和柴令武他們斗算術呢,咋睡著了。
清醒過來的宗秀見孔穎達就站在自己身邊,急忙起身:“見過祭酒大人。”
孔穎達認定宗秀是個有才情的人,態度好了很多,笑呵呵的說道:“宗助教無須多禮,你的學生們還在等著你呢。”
宗秀看了看天色,見已經下午,才轉頭對柴令武等人說道:“如何,算出答案了嗎?”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柴令武的臉色就變了,蒼白一片。
秦懷道面帶羞愧,起身抱了抱拳。
“夫子,之前我等以為你和那些算學助教一般空有名聲,胸無點墨,這才處處刁難,得罪之處,還請見諒。今天一番比試,秦某甚為佩服。”
宗秀撇了撇嘴:“說了一堆沒用的,就是沒解出嘍?”
秦懷道老臉一紅,低頭不語。
魏書玉起身行了個弟子禮,道:“夫子之才,我等拜服,萬望夫子不計前嫌,從今往后悉心教導我等算學之道。”
長孫沖、房遺愛、杜勾亦紛紛起身,各執弟子禮,齊齊叫了聲“夫子”。
孔穎達小聲道:“宗助教,他們本性并不壞,只是缺少一個能在學問上壓的住他們的夫子。你既已打掉他們的傲氣,也該適可而止。”
宗秀不為所動,他存心立威收心,豈會因三兩句好話便就此作罷。
宗秀環視眾人后,目光落在還坐著不動的柴令武身上,道:“你呢?現在可愿認我這個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