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道士都是漂泊不定,居無定所,想找出來何其難。或許袁天罡知道袁守城的下落,可袁天罡現在在蜀郡火井縣任職,從長安過去一趟也不容易。
“靠!”
宗秀暗罵一聲,猛地轉身盯著柳聞裕惡狠狠的說道:“柳游徼,我若沒記錯,剛你說你妹妹是服下藥后,第二天才瘋的吧。”
“正是。”
柳聞裕現在只想宗秀趕緊走,避免妹妹再受刺激,答的倒也爽快。
“我知道宗大人想問什么,當年家妹被長安城來的差役帶走后,我以為她是犯了什么大罪,又擔心她在家中藏有罪證,暗中搜查過妹妹的屋子。”
“可有發現?”宗秀追問道。
柳聞裕起身走向床頭,搬開厚重的木床,又彎腰蹲在地上,掀開墊床腿的石塊,然后直接用手挖起地上的土。
不過一會,柳聞裕挖出一個小盒子出來,拍了拍上面的土,打開盒子拿出一張因受潮泛黃的紙張。
“這是妹妹留下的信,我看過,就幾句話,寫的云里霧里看不懂。因為它是舍妹瘋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封信,我就一直藏著。”
柳聞裕將紙遞給宗秀,同時說道:“宗大人,舍妹已瘋,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了那么多年,我不管她原來犯下什么罪過,今天就算拼了老命,也不會讓你把她帶走。”
宗秀接過紙,輕哼一聲:“本官自然不會和一個瘋子計較。”
紙上的文字很短,只有寥寥數句。
“命有此劫,唯瘋可活。睹物思人,贖我罪過。”
柳嬤嬤瘋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封信還真像柳聞裕說的那樣,云里霧里看不懂。
宗秀捏著信,盯著柳聞裕上下打量。
柳聞裕被看的渾身不安,不禁忐忑的問道:“大人,你,你在看什么。”
宗秀也不言語,轉頭看向蜷縮在墻角,一臉驚懼的柳嬤嬤,看了好大一會,忽然伸手拉著易傾情的胳膊。
“丫頭,我們走。”
“公子……”
易傾情有點不甘。
宗秀頭也不回的說道:“人已經瘋了,沒必要再問,跟我回去。”
剛出了院門,就見柳家莊的后生一個個冷冷的看著兩人。
宗秀直接兩眼一瞪,大聲呵斥:“讓開!”
在十幾個柳家莊后生憤怒的目光中,宗秀領著易傾情直奔村頭而去。
回去的馬車上,易傾情面色凄婉:“公子為何不讓我繼續問?”
宗秀還在盯著柳嬤嬤留下的信看,頭也不抬的說道:“她面相癡呆,雙目有光無神,確實瘋了,就算你打死她,也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是柳嬤嬤有月牙兒姐姐的東西,她肯定知道月牙兒姐姐的下落。”易傾情緊緊的握著荷包:“我記得的很清楚,這荷包是月牙兒姐姐隨身佩戴東西,那天月牙兒姐姐走的時候,還在腰間掛著。”
“額?”
宗秀微微一怔,忽然一把搶過荷包,將里面的玉牌倒了出來,又把荷包反過來。
荷包里外翻轉,上面果然繡著一行小字。
宗秀得意的大笑:“我就說這信有古怪,睹物思人,睹什么物,思什么人卻沒說,可柳嬤嬤瘋了九年,卻始終帶著月牙兒的荷包,果然荷包里面有古怪。”
易傾情急忙湊了過來,探頭去看。
車廂狹小,距離一拉近,淡淡的幽香撲鼻,宗秀心神微微蕩漾,不等生出什么念頭,就聽易傾情叫道:“奇怪,月牙兒姐姐為何會在荷包里繡字,這兩句話什么意思。”
里外翻轉后,荷包的里層繡著一彎月牙,下面還繡著略帶俏皮的話。
“久候不至,我先走了。小傾情,我猜你又在哭鼻子,不許哭,又不是再也見不著呢,那么漂亮的臉蛋哭花了可不好看。嘻嘻,等到再見時,多大的仇姐姐也幫你報,我們把不喜歡的人統統殺了祭天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