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就是這樣,一旦有一個人開口,后面就會有無數人跟著起哄。
李承乾和李泰也笑瞇瞇的看著宗秀,他們可都聽過上次御花園燒尾宴上的事:宗秀為了不作詩,連父皇和母后的面子也不給,最后還借酒裝瘋,挨了好一頓打。
易鳳閣的姑娘見士子起哄,立刻停下歌舞,更有兩個姑娘研磨提筆,做好謄錄的準備。
本來嘛,宗秀是不打算上場的。
他辦士林大會的目的只是為了賺錢。
再說了,那些詩又不是他寫的。剽竊文抄,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可一看到解經義挑釁的眼神,宗秀就忍不住想上去賣弄一番。
“咳咳……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吟一首,權當拋磚引玉。若吟的不好,還請見諒。”
宗秀輕咳兩聲,假裝低頭沉思,過了一會直接走上中間的舞臺。
“各位,時逢中秋,又是首屆長安詩會,我等文人自然少不了開懷暢飲,如此我便以‘酒’和‘月’為題如何?”
“可以,可以,宗夫子快快吟來。”
李承乾催催道。
宗秀抓起舞臺中央桌案上擺的酒壺,仰首痛飲。
雖然是剽竊后世詩歌,可也要烘托下氣氛,把架勢做足。
眼看半壺酒下肚,宗秀還沒開口,士子們急了。
“你別光喝酒,倒是快念啊。”
“我等早就想見識下‘天下文宗’的大才了。”
“磨磨唧唧,你要拖到什么時候?”
“哈哈,有了!”宗秀臉色一沉,做出痛苦惆悵的樣子,神情凄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
一首《水調歌頭》背完,宗秀自我感覺良好——字正腔圓。
可咋沒掌聲呢?
宗秀往下一看——靠,冷場了!
那些個士子都在直勾勾的盯著他,表情怪異至極。
難道這些人還不知道什么叫‘詞’?
就在宗秀忐忑不安之際,師從文忽然起身長嘆。
“宗會長果有大才,時逢中秋之夜,如此長短句,應情應景,在下聽了,亦生思鄉之情。”
“好一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沒想到你也是個重情的人。宗會長莫不是也有什么想念的人嗎?”
安伯易端著酒杯起身,唏噓長嘆,好似想到什么人。
樓上雅間中,顏傾城原本躲在樓上隔著窗戶往下看,聽完宗秀的長短句,不禁臉色蒼白,仿佛被觸動了心事。
師從文和安伯易一開口,其他的士子也跟著贊許不絕。他們見宗秀只不過走了幾步,就吟出如此意境深遠的長短句,皆是佩服,心知單論詩文一道,已經沒法和宗秀比了。
宗秀自家人曉得自家事,他這在后世就一抄襲狗,哪好意思繼續讓人夸,訕笑道:“諸位,今日是長安詩會,在下的磚可是已經拋出,后面就看諸位才子的了。”
宗秀做出邀請的手勢,然而那些等在臺下的士子卻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