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秀記得很清楚:秋闈大考的第一天,安伯易、師從文、樂正陽、解經義四人穿著相同的衣服。
而且昨天安伯易和師從文過來的時候,還說他們四人是因為相互為對方才情所折,惺惺相惜后,才拜了把子,結為異性兄弟。
現在四人中有三個為了接近他,主動放棄秋闈。
安伯易也就罷了,他是心有魔障,為了以竹制紙甘愿放棄秋闈。
師從文可是回去考慮一宿,才帶著樂正陽來的。
宗秀就不信‘樂正陽和師從文放棄秋闈的事’解經義會不知道。
可解經義還是沒來,這就有問題了!
解經義自號不屑功名,連曲阜孔家的舉薦都拒絕了。可三個兄長都放棄考試了,他依然選擇繼續考試,不跟著樂正陽、師從文一起過來,必然有問題!
利益!
定是崔賢文給的利益太大,讓解經義寧可和三個兄弟分道揚鑣,也要和宗秀死杠到底。
宗秀倒不擔心解經義,他是擔心解經義背后的崔賢文。這貨最近老實的太異常,連長安詩會都不參加,說不定又在背后搗鼓什么。
反正兩人之間的仇恨已經不可化解,與其等崔賢文謀劃成功,不如先下手為強,主動制作一個‘機會’,一個除掉崔賢文的機會,也省的整天提心吊膽的。
廚房中,易傾情已經燒好了水,用葫蘆瓢把熱水舀到木盆里,又加了井水兌的溫熱,然后把金虎按在盆里洗澡。
小家伙也不怕水,坐在水盆里玩的不亦樂乎,還不時學著易傾情的樣子用前爪撩水,弄的到處都是。
宗秀看了看,起身笑道:“丫頭,你先給金虎收拾著,我去一趟村里。”
易傾情聞言起身,一手抓著金虎潑水的爪子,一邊問:“公子不在家吃飯嗎?”
“我去村里吃,你若懶得生火,一會也去食堂吃點,我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啊……”
易傾情大驚,宗秀從主進曲江小院后,還是第一次可能夜不歸宿。
宗秀笑了笑:“無須擔心,只是去處理一些事情。畢竟柴紹的鋪子都騰出來了,總要找人接手是不。那么多鋪子閑置一天,就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易傾情這才依依不舍的看著宗秀離去。
等宗秀走后,易傾情看著還在用后爪玩水的金虎,小聲嘟囔著:“金虎,你說公子什么時候才能閑下來啊?”
金虎‘嗯唧嗯唧’的叫著,像是在對話,易傾情不禁展顏輕笑,抱起濕漉漉的金虎用紗絹擦拭著黑白花的皮毛。
姜家村。
宗秀到的時候,安伯易、師從文、樂正陽三人正在造紙廠門口吃飯。
飯是從食堂打來的,還有一張不知從哪搬來的桌子,三個人圍坐在一起,身后就是堆積如山的竹子和挖的半半拉拉的溝渠。
見宗秀過來,三人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
“夫子。”
“不用起來,你們繼續吃,我就是隨便看看。”
宗秀拉過凳子坐下。
被人看著吃飯,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安伯易也有點不好意思,掏出手絹摸了摸嘴,道:“夫子,這洗紙的塘快挖好了,可咱工具什么的還都缺著呢。”
“工具的事不用擔心,很快就有了。”宗秀說完,話鋒又一轉:“師公子和樂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