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女青年不應該挺喜歡聽民謠嗎?”韓試詫異地望向她,“而且我也唱民謠。”
“我很喜歡聽民謠。”老板娘搖搖頭,看著洱海湛藍的水天相接,語氣低沉,“民謠低低的,喃喃的,磁性的,淡淡的又深情地吟唱著,余味悠長地訴說著故事、纏綿、愛恨、渴望與自由。”
“那些故事既遠又近,既熟悉又陌生,滄桑無奈與歡悅寧靜都在歌聲里,不需要歡呼,只要靜靜地聆聽就好。”
老板娘自相矛盾的說法讓韓試有些迷糊:“所以你是不喜歡酒吧的環境,或者里面的民謠歌手?”
老板娘說完,像是找到了自己愿意與韓試交流的原因:“你們不一樣,你的民謠我就常常聽。”
“以前有個好姐妹跟我說,她不喜歡民謠,因為聽起來很窮。民謠里唱的愛情讓人感覺很窮酸,**的時候都開不起空調。”
韓試有點難以適應她過于直白的風格,不好意思接話。
“其實她說的也不錯,就跟玩搖滾的再很多人眼里就充斥著墮落和混亂一樣,現在的偽玩民謠歌手太多了。”
“這幫子人為了文藝而文藝,為了憂傷而憂傷。背著把吉他,故意穿得隨便,唱著實現不了的理想,、睡過的姑娘和想睡到的姑娘,就覺得自己是個民謠歌手了。”
“確實很窮酸。”
韓試聽明白了,就是對酒吧里的民謠歌手看不上眼。
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來面對偏見,本身反過來就是同樣的傲慢。
韓試一向只唱自己的歌,既不混搖滾圈也不混民謠圈,由于信仰的痛苦而對搖滾圈稍微了解了些,可老板娘說的民謠圈他真心沒有接觸過。
所以他不置可否,只問了個有興趣的問題:“為什么我唱的民謠就不一樣?”
“怎么說呢,就是聽你唱民謠時,即使是憂傷的情緒,里面也似乎有陽光和干凈的氣息。”老板娘想了下,“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的,就是個感覺。”
“也可能是你不缺錢,氣質上自然而然沒了那些人的窮酸味。”老板娘補充道。
倒是與韓試對于老板娘的文藝,理由上如出一轍。
“怎么樣,我去給你拿吉他,唱一個?”老板娘站起身,“會喝酒么,我順便帶瓶最好的紅酒……算了,那玩意就是貴,不怎么好喝,還是大理的風花雪月啤酒最好。”
韓試不打算拒絕,時光正好,萍水相逢的唱歌,感覺不錯。
“雅如,你又不在前臺,跑觀景臺看風景了?”一個略微渾厚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一個留著點小胡子的俊朗大叔走了過來,身上背著把吉他,對老板娘的稱呼很親密。
“他是誰?”大叔看向韓試,笑容消失,眼光有些審慎,直接站住了,問的卻是老板娘。
“不是晚上才演出嗎?”老板娘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接著竟然解釋了一句,“客棧的客人唄,二十歲不到的小男孩。”
“你好。”大叔笑了起來,跟韓試打起了招呼,又看向老板娘,“不是約好了今天一塊去岸邊上喂鳥嘛。”
“你說的,我可沒答應。”老板娘懶懶地回復,“正好,你借我吉他用一下。”
小男孩韓試不動聲色地在兩人間瞅來瞅去。
有故事。
民謠里的風月,就在大理時刻發生著,韓試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