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耳邊響起了朗姆的掌聲。
朗姆隨即笑了起來:“不得不說,梅斯卡爾,你果然甚合我意。我們的計劃幾乎一模一樣,而且我已經提前替你做好準備了。”
他伸手,立刻有下屬將東西奉上。
“這是控制器。”朗姆指著跑道上一架即將起飛的飛機,對信繁說,“看到那架聯邦郵政的貨機了嗎?它的目的地是華盛頓,飛機上載有送給FBI的文件資料。按下按鈕,安裝在機翼附近的炸彈就會引爆,你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他又笑著補充:“你放心好了,飛機上只有兩名飛行員和一名工程師,不會殃及無辜的。”
信繁的心臟一陣陣揪著疼,像是浸泡在滾油中似的,尤其是朗姆云淡風輕的表情更是讓他惡心。
朗姆將控制器塞進信繁手中,鼓勵道:“快點吧,飛機已經起飛了。控制器的范圍有限,一旦超脫控制,炸彈會自動選擇信號密集區域引爆,飛機或許會墜落在居民區。”
“生命是無法用數字來衡量的!”
他們的距離很近,信繁咬牙切齒的聲音自然清晰地落入了朗姆的耳中,但他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愈加開心了:“是啊,生命無法用數字來衡量,那你要怎么選呢?是全人類一起死亡,還是只死三個人?”
信繁的臉龐籠罩著一層陰霾,他殺氣騰騰地注視著朗姆,冷靜質問:“如果我現在自殺,病毒釋放后,首當其沖死掉的應該是你吧?況且烏丸蓮耶的目的是讓少數人得到永生,他不會放任人類滅絕。”
朗姆的神情依然淡定。
“那就試試吧。”他輕描淡寫道。
信繁看到的那雙眼睛已經與平時完全不同了,瞳孔中壓抑著蓬勃的瘋狂,就像是火山爆發前夕的地底,熔巖沸騰,氣壓急劇升高。
朗姆在等一個契機,一旦契機到來,他對這個世界造成的打擊恐怕是毀滅性的。
信繁喜歡將自己偽裝成瘋子,但他一點也不想面對一個真正的瘋子。因為瘋子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朗姆現在對世界懷有極度的惡意,他恨不得讓所有人給他在乎的人陪葬。
面對這樣的朗姆,信繁的心理防線幾乎全面崩潰,他甚至產生了就這樣死去的念頭,只要死了就可以逃避一切,就可以無需再面對組織的威脅和巨大的壓力了。可他偏偏不能死!他必須保持冷靜!越是這樣的危急時刻,冷靜就越顯得重要。
快想想啊,快想想吧,諸伏景光,有沒有什么兩全之策,或者至少先勸服朗姆擱置行動?
朗姆將信繁眼中的掙扎看得一清二楚,他隨意地掃了眼時間,像催命的修羅一般開口提醒:
“還有半分鐘飛機就要離開控制范圍了,就算不考慮全人類,你也要為飛機可能墜落的居民區想想。二十秒后飛行員會率先死去,緊接著就是居民區的平民,你也會死,整個機場的人都會死。而我和烏丸蓮耶已經提前試驗過諾亞方舟了,真到那個時刻,或許我們是全世界唯二能存活的生命。”
時間一秒鐘一秒鐘地流逝。
朗姆開始了最后的倒計時:“5……4……”
信繁渾身上下劇烈顫抖,那是壓力飆升到極致時人體自然的反應。
他徹底崩潰了,無法理智思考,也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3…2……”
朗姆還在倒計時,信繁的表現讓他露出一抹不耐煩。
他本以為諸伏景光能夠更果敢一些的,畢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區區三個人糾結至今,諸伏景光的人生格局不過如此。
只是事已至此,他早已沒有時間挑選新的目標,諸伏景光不能死,黑暗男爵更不能在這個時候釋放。
最后一秒鐘,朗姆一把拽住信繁的手,抓著他按上了控制器的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