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信繁干脆將黑暗男爵和諾亞方舟計劃全都說了出來。
他的話對于諸伏高明等人來說,無異于一場巨大的風暴。
他們設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料到組織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不過隨著驚駭一同鋪天蓋地而來的還有憤怒,降谷零用他那雙滲著血絲的雙眸死死盯著信繁,盯得信繁心中發慌,不得不狼狽地避開。
糟了!
與之前的決裂不同,此時信繁只顧著害怕了,根本無暇產生其他心思。
“諸伏景光!!”氣急敗壞的降谷零需要發泄怒火,他又不能把信繁揍一頓,于是剛剛經受松田陣平重拳摧殘的茶幾再一次倒了大霉。
信繁欲拯救自家的家具,但他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目前看來還是他自己比較危險。
“諸伏景光,發生了這么嚴重的事情,你卻只想著跟我們劃清界限?”降谷零咬牙切齒地控訴著,“在你眼中我們到底算什么?不能共患難同生死的懦夫嗎?!”
“是朋友和家人!”信繁鄭重其事地說,
“正因為是朋友和家人,我才不能讓你們陷入危險之中。”
信繁終于不再逃避了,他堅定地迎上降谷零的視線。雖然那雙目眥欲裂的雙眸讓他心中一顫,他也不會再退縮了。
“我比你們都清楚心臟上這個病毒意味著什么。組織掌握著病毒保藏和控制的方法,所以只要我們最終的目標達成,它就不會再威脅世界了。”
“那你……”
“可是我不一樣。”信繁臉上的笑容十分坦然,仿佛在講述其他人的事情,“我現在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不管用什么方法取出病毒,我都會死。稍有不慎還會給世界帶來災難。”
其實從青木勛將病毒放置在他心臟旁邊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已經別無選擇了。
有時候事實就是這樣殘酷,但他們還要堅強地朝著既定的結局走下去。
空氣凝滯了幾秒鐘,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或許唯一輕松的只有信繁自己了。將事實說出來后,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其實說出來也好,反正哥哥他們也無法改變什么。
松田撇了撇嘴,打破了一室死寂:“還沒到最后呢,都垂頭喪氣的干什么?”
“是啊是啊。”信繁在一旁附和,“至少我現在還活著……”
“你閉嘴!”松田陣平毫不客氣地送給他一記爆栗。
信繁捂住額頭,無語凝噎。
教訓完一牽扯到自己就格外不著調的好友,松田陣平總算可以相對心平氣和地說話了,他抱臂胸前一臉嚴肅地說:“景光的事絕對不能讓警察廳知道。”
“嗯。”諸伏高明贊同,“不排除他們采用極端方式的可能性。”
警察廳的使命是保護國家,必要時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犧牲諸伏景光個人以保護大多數國民,而這個必要時刻的界定并不清晰。如果警察廳得知景光成為了病毒的載體,隨時有泄漏的風險,他們說不定會對景光做出非常恐怖的事情。這是諸伏高明絕對不允許的。
降谷零皺眉:“但這也意味著我們無法為Hiro正名,目前公安這邊對他的認定是叛變。”
說出事實并不容易,如果可以,降谷零實在不想這個時候再打擊景光。被自己拼命效忠的公安放棄甚至敵對,那種感覺幾乎可以使人絕望。
信繁故作輕松地笑道:“沒關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