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其實并不太清楚東京都的鄰里關系是什么樣子的。從學校畢業后他每一次搬家基本都是短居。往往他已經把鄰居的信息查了個底朝天,連小時候尿了多少次褲子都一清二楚,然而鄰居們甚至還不知道信繁正在使用的假名是什么。
咳,當然的,調查那些只是出于對居住環境的排查,信繁保證自己絕對沒有任何窺探別人**的意思。
信繁的確不知道東京的情況,而他口中描述的場景則是取材于長野縣。這個以農林業著稱的地方相比于繁華的大都市,更多了幾分樸素。人與人的關系也更加真實。
“在一個地方住的時間長了,跟鄰居自然而然也就熟悉了。”信繁意有所指道,“不過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私心,我小時候那些對我很照顧的鄰居也是如此。”
旁邊一直看著島袋君惠吃芒果的大爺忽然抬眼看了一眼信繁。
“這樣啊。”島袋君惠的笑意收斂了一些。
她母親去世那件事,似乎印證了渡邊久的話。不過她更感謝母親去世后那些曾想幫忙找出真相的警察,還有人魚島的居民們。
不管怎么說,母親的骸骨被奉為人魚的骸骨,得到了體面的對待。對此,島袋君惠是心懷感恩的。
但是……那幾個人一定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因為島袋君惠不知道除此之外她還能為母親做什么。
……
信繁和島袋君惠進入博物館的時候又遇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君惠?”
那個人穿著藍色的薄款針織衣,帶著一副黑色的方框眼睛。她看到島袋君惠后表現地很驚喜,立刻就迎了上來。
島袋君惠的眼中劃過一抹黯然,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清明。
她故作親昵地抓住了門肋沙織的手:“紗織,你怎么在這里?”
門肋沙織的眼神有些躲閃,她先是看了看信繁,然后才悄悄地對島袋君惠說:“我是過來拜人魚大人的。”
“是嗎?”島袋君惠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
然而門肋沙織對此卻毫無所覺:“馬上就是儒艮慶典了,我想如果人魚大人能夠原諒我弄丟儒艮之箭的過錯的話,她一定會再賜予我一個!”
“我說過你可以不用把儒艮之箭這么放在心上的,丟了就丟了吧。因為即便是我也不認為那個傳說是真的。”
門肋沙織立刻臉色大變,她用幾乎斥責的語氣道:“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人魚大人聽了可是會生氣的!畢竟你可是神社的巫女啊,是應該肩負起聯系神明的職責的!”
島袋君惠無奈地看向信繁:“那個,渡邊先生,很抱歉。這位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門肋沙織。”
“你好,我是來人魚島度假的游客,也是島袋小姐的朋友,渡邊久。”信繁溫和地向門肋沙織伸出手。
然而門肋沙織卻非常不給面子地拒絕了:“這種時候接近你的人一定是為了儒艮之箭吧?你可要當心一些!”
信繁臉上的笑容依舊,一點破裂的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