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繼續平穩地飛向東都鐵塔,即使是敏銳如琴酒、貝爾摩德之流,也沒有注意到波本正慢慢攥緊手機。
事實上波本剛剛收到的情報是有關淺野信繁的,他調查到這幾天愛爾蘭一直在暗中調查淺野信繁和梅斯卡爾,很有可能愛爾蘭已經對淺野信繁的身份起疑了。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淺野信繁也曾說過他的身份琴酒和伏特加是知情的,波本真正擔心的是愛爾蘭的調查效率。再加上還有皮斯克的仇恨做加持,誰也不知道愛爾蘭會不會以此作為突破口,進而調查到淺野信繁和公安的聯系。
波本很擔心,不過此時他只能靜待時機。
……
柯南直到失去意識,躺在信繁的懷里,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誰動的手。他只是覺得奇怪,為什么今天正到關鍵時刻他卻掉了鏈子,這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
信繁將柯南平放到一邊,雖然手中并不是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而是一個臭臭的江戶川柯南,他的動作還是一樣的輕柔。
愛爾蘭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他,覺得有趣:“可惜我的通訊裝備剛才被你打碎了,不然還真的挺想讓琴酒他們也來看看梅斯卡爾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這不是另一面。”信繁站起身,與愛爾蘭平視,“只是你不了解真實的我罷了。”
“哦?”愛爾蘭勾起唇角,“什么真實的你?音樂教室的店長、偵探的經紀人、還是某個官方機構的特工?”
第三個猜測一出口,信繁的心臟就抖一抖。
希望弘樹的檢測是正確且完整的,不然只要發生在這里的對話被組織得知,他的臥底任務分分鐘玩兒完。到時候就算他能順利脫身,也免不得要跟之前的赤井秀一一樣,放棄所有的努力和準備。何況以他的情況,能否離開組織還是一個未知數。
信繁的心理活動十分豐富,臉上的表情卻始終是淡淡的。可愛爾蘭還是從這樣狀似平靜外表,看到了他已然不再平靜的真實。
愛爾蘭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聽到淺野信繁說:
“皮斯克的死,我很抱歉。”
愛爾蘭驚愕地瞪大眼睛,他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說什么?”
此前,一個人在東都鐵塔的瞭望臺看星星的水谷浩介留下了半瓶沒有喝完的葡萄酒,信繁給自己也倒了半杯,捧起。他隨意得就好像正漫步在夜晚的神廟或者某片靜謐的星空下,周圍那些橫七豎八的‘尸體’似乎一下子都模糊了。
信繁朝愛爾蘭做了一個碰杯的姿勢,然后說:“這么多年來皮斯克做了不少骯臟的事,所以我從不后悔當初殺了他。但是對于你而言,皮斯克只是一位前輩。我和你無冤無仇,殺了你敬重的人,我很抱歉。”
愛爾蘭沉默了幾秒鐘,隨即諷刺道:“你以為你跟我說這些,我就不會將你的事情告訴琴酒了嗎?”
“我不告訴你這些,你就能平安離開東都鐵塔了嗎?”信繁一臉奇怪地反問。
愛爾蘭瞬間感到窒息。
是啊,他剛才在梅斯卡爾的攻勢下可是毫無還手之力的。這個人看上去瘦削,可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充滿了爆發力。
而且,此前愛爾蘭也從未想過兇惡如梅斯卡爾,竟然會向他道歉。
這真是一個矛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