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淺野信繁用力拔出嵌進洞里的叉子,狠狠地扎在了蛋糕上。布朗尼那松脆的外殼在金屬餐具的面前顯得脆弱不堪,而松軟的糕體則像是感知到了危險一般,哆哆嗦嗦,顫顫巍巍。
而在做這些的時候,淺野信繁的神情卻淡定得過了頭。
安室透不禁打了個寒顫。
“其實我也贊同你的話。”信繁忽然抬頭,迎上了某人的目光,“如果昨天真的機毀人亡,想必能給警方省去很多麻煩。只不過未必所有人都樂見于此,比如說那些人的親人或朋友。”
他瞞著某人自己的身份是為了雙方更安全,而不是為了讓降谷零變成無所顧忌不在乎生命的樣子。
當然的,昨天晚上那個意外主要還是琴酒的鍋,信繁至今沒有弄明白琴酒的用意。
安室透深切地察覺到了淺野信繁對他的擔憂。
他沒有說什么,笑了笑便將這個話題一筆帶過。只是安室透心中非常感慨,既為淺野信繁這個人的善意,也為自己之前對他錯誤的估計。
淺野信繁是多么好的一個人啊,在自己遭遇如此危險的情況下還在為他著想。能成為淺野信繁的朋友和戰友,與他并肩作戰,降谷零深感榮幸。
只是每到這種時候,他就會有些困惑,淺野信繁對他的態度似乎不像是認識不到三個月的朋友。還有初次見面時降谷零就在淺野信繁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一直以來,降谷零都在避免回想起永遠不會復生的人,可他不得不承認,淺野信繁真的好像諸伏景光。不論性格、為人處世的方法、一些生活的小細節,甚至包括獨特的口味,都很像景光。
而除了這些相似的地方,淺野信繁又比諸伏景光多了些果敢、堅忍和理智。
降谷零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年的景光能像淺野信繁一樣,是不是就不會暴露了,也就不會在那個冰冷的夜晚停止呼吸?
那時景光他心里大概很難受吧?不得不赴死的不甘,無法繼續奮戰的遺憾,將他一個人留在組織內的擔憂……這些情緒交織而成,促使他最終扣下了扳機。
降谷零的眼前似乎出現了諸伏景光熟悉的面龐,那雙微微上挑的明眸認真地注視著他,像是在詰問他的效率為什么這么低,直到現在也沒有實現他們共同的目標……
“安室君,上班的時候走神可是會扣工資的。”淺野信繁的聲音將降谷零的思緒一下子從深淵中拽了出來。
他的眼睛慢慢聚焦,重新恢復了光彩。
“啊啦。”安室透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道,“因為這個就扣工資的話,您也太嚴苛了吧?”
“咚咚咚——”有人敲響了音樂教室的門。
“來啦。”榎本梓放下蛋糕,邁著輕快地步伐走了過去。
見安室透恢復正常,不再帶著恐怖到能將人吸進去的負面情緒,信繁默默地松了口氣。
零的心理狀態好像不太對勁,是不是應該建議長官給他找個心理醫生排解排解?
信繁正認真考慮著,一張熟悉的大臉卻突兀地出現在他視線范圍內,將他眼前的畫面占了足足四分之三。
“淺野哥哥,你最近有空嗎?”柯南問,“我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聞言,信繁還沒有說什么,倒是安室透斂眸問道:“柯南君不是已經搬到工藤家了嗎,什么事情緊急到需要專門來找淺野先生?”
柯南一看到安室透,立刻警惕起來,他故意用幼稚的口吻說:“也沒有什么啦,是服部哥哥邀請我們去遠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