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歲的近侍面色微微翻白,咬緊雙唇似乎不想回答,但很快,那些隱蔽的氣泡便再一次光臨了他的耳孔。
而這次的氣泡就沒有之前那樣溫和了,如同一枚枚長著銳利口器的小蟲,朝著近侍的頰側狠狠地鉆了下去,并狠命地噬咬著。
如果有人離他近一些的話就能發現,周遭澄澈的海水中,已經帶上了極細微的血腥味兒。
“蠢材!說話!”
那氣泡帶來的聲音中,泛起了一絲莫名的狠厲。
“我背后是誰你知道的,能夠繼任海皇的人選有且只有他一位!悖逆那位大人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聽到氣泡帶來的逼問聲后,這名近侍的身體已經開始微微哆嗦了起來,眼神中更是出現了濃濃的懼意,面頰上的肌肉也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似乎察覺到自己逼問得有些狠了,為了避免露餡兒被里面的老海皇察覺,那氣泡后的聲音稍微和緩了些許,循循善誘道:
“別緊張,我剛才只是有些太著急了,所以才會說那種話。
但你放心,忠誠是一種美好的品質,那位大人也會對你表示贊賞的,等他繼任之后依然需要你這種忠心的人來做近侍。”
待到近侍的神情稍微平靜了少許后,氣泡背后的聲音愈發溫和了起來。
“聽著,這件事你也不要想太多,就像我剛才說得那樣,現在的海神廷中,有資格競爭下一任海皇寶座的人雖然不少,但誰都不是那位大人的對手,所以那位是不會做多余的事情的。
而我也只是想幫那位打探一下消息,關注一下海皇大人的身體狀況,避免以后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時,那位大人會來不及反應而已。
聽著,你不要多想,我和那位大人對海皇大人同樣保持著忠誠,你不用擔心我們會做什么不好的事。
來,回答我的問題吧,和我好好講一講,海皇大人現在的氣色怎么樣?還能承擔得了鎮壓海底地震的消耗嗎?”
……
呵……果然一群海獅中的王者越是衰老,反倒越是要裝得兇猛些。
不過現在好像裝兇猛也沒什么用了啊,連一頭小獅子手下的豺狗,居然都敢在我的洞穴前抬起后腿了。
盯著大門看了一會兒后,老海皇先是自嘲地笑了笑,隨即揮手驅散了身前沾著少許血漬的氣泡虛影,隨即用左手食指輕敲海皇寶座的扶手,開啟了海皇廳正中央的訪客甬道。
伴隨著一道細微的海浪聲,海皇廳暗金色的地板和穹頂上,同時出現了一枚直徑十米左右的金色圓盤。
當這兩枚圓盤微微上升,并按順時針方向旋開后,一道洶涌的海底暗流便自地板下驟然沖出,穿過空曠的海皇廳直插穹頂,從上面的另一條甬道高速射&出。
在持續了半分鐘左右的循環后,一名膚色鮮紅如火的女性娜迦被海底暗流帶了上來,滿面怒意地落在了旋開的金色圓盤上。
“祖父!”
僅生著兩對手臂的女性娜迦面帶怒色地道:
“教諭院應該是海皇才能兼掌的機構!您怎么能讓那個該死的混賬繼任教諭院的副長?這不等于宣布要把海皇的位置傳給他了嗎?”
在自己的直系血脈面前,剛剛裝得精神矍鑠的老海皇,終于放心地顯露出了一絲疲態。
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