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威廉開始懷疑女娜迦的智商時,一道細弱蚊蠅的呢喃聲從身后傳來,打斷了他準備“被驚醒”的念頭。
“安迪……你知道么?”
“這兩天雖然特別特別的累,甚至連吃東西的時間都要計算著來,但我卻覺得,這兩天反倒是我這輩子最輕松的時候了。”
伸手輕撫了一下威廉的藍發后,女娜迦微微低頭,將額頭輕輕倚在了威廉的后頸上,柔聲道:
“當年出了那件事后,父親和祖父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而我雖然知道自己的海神祝福太稀薄,多半繼承不了海皇的位置,但我總覺得……
“萬一呢?”
“萬一……有什么其它辦法,能夠補上我缺少的海神祝福呢?萬一有什么方式,能夠擊敗索倫,說服祖父把海皇的位置交給我呢?”
“唔……仔細想想的話,我其實也不清楚自己當時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許我其實也沒有對今天抱有什么期望,或許只是……只是害怕吧?
那時候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不清楚自己能做什么,就只好奔著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目標,每天都在拼命的努力,盡可能地填滿自己所有的空閑時間……”
說到這里時,女娜迦幽幽地嘆了口氣。
“得知母親死訊的時候,祖父就已經無暇照顧我了,平穩海神廷的局勢和替母親復仇的事,已經占據了他全部的精力。
所以我能見到他的次數越來越少,足足好幾年的時間加起來,說不定都沒有一個星期,至于父親……”
“他從接近一年的昏迷中清醒過來,卻發現祖父什么都沒有做后,直接推開我跑去跟祖父大吵了一架。
回來之后父親足足沉默了一個多月,然后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抗拒跟任何人接觸,就連我去看他也會被罵走……”
伴隨著一聲極低的嗚咽,貼在威廉后頸上的海水微微抬升了幾度,似乎有幾滴比海水更溫熱的液體混了進去。
“我……我其實沒有那么堅強的,母親再也回不來了,我也想趴在誰懷里好好哭上一場的啊!”
“……”
低低抽泣了幾聲后,似乎發泄掉了積攢多年的某種情緒,艾什麗的聲線逐漸變得平和了下來。
“安迪,你知道嗎?這幾天對我來說,真的就跟一場夢一樣。”
一個“熟睡”的人,無疑是最好的傾聽者,女娜迦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有些收不住了。
“這兩天確實好累啊,我剛才躺在床上的時候,是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的,但腦海里卻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一直都在胡思亂想。
我在想繼任海皇之后該做什么,我在想母親的仇該怎么報,我在想父親和祖父的關系還能不能挽救,我……
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