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蕭惠的反應,果然沒出了范宇所料。
深感段少連壞事的范宇,此時嘆了口氣,對段少連警告道:“段正使,你如此搖擺,顯是答應了遼國的要求。既然如此,你便簽了這文書如何?不過,我要告訴你,這是你個人的事情,與大宋無關。我勸你也不要回大宋了,我回去,也會盡力保你家人不死。”
這話說出來,段少連聽的毛骨悚然。什么叫自己個人的事情?這位安樂侯是要坑自己嗎。
“此話怎講,安樂侯莫要栽贓于我,我可什么也沒答應。”段少連急忙辯解道。他可是被范宇的話嚇的不輕,對方直指家人,這可比自己死還嚇人。想一想都是汗流浹背,若自己簽了文書,怕是整個段氏家族都要受牽連。
蕭惠的眼中閃過一抹羞惱之色,對于這兩位宋使,他可以極限施壓,但是真的殺了兩人,卻是不敢的。
這與范宇在汴梁對付劉六符不同,那是劉六符逼的大宋君臣都沒了回轉的余地,上下都有了統一的決心和想法。此時的蕭惠可沒那個條件,也只能是以恫嚇為主。
“既然如此,那就委曲兩位宋使,在我這里宰相府里盤桓兩日吧。”蕭惠沉著臉道。
他揮了揮手,便從外面進來四名契丹武士,來到了范宇和段少連的前后。
“請兩位去后面休息,若是想通了,便可隨時來見我。”蕭惠平靜的道。
范宇也不再多說,起身隨著契丹武士去了后面,段少連也不敢再和稀泥,乖乖的跟著去了。
這等大事的關節,范宇最討厭的,便是段少連這等和稀泥的人。不談立場一味的不想擔責,最后定然會被對方得寸進尺,擠壓到沒有半分空間。
若是一開始,便有個底線保住原則,才是談判之道。
兩人被軟禁于宰相府的一間房中,相對而坐。
范宇連正眼也不看段少連,這等人迂腐不堪,還沒個原則,是真正的讓他瞧不起了。
可是段少連卻沒有自知之明,他嘆道:“安樂侯,你為何與那蕭相公一味強硬?我等與他慢慢商討便是,何至于弄到如此地步。他只管提出要求,我等不答應便是了。如今你一味硬頂,使得蕭相公沒了面子,便將你我困于此處,這是何苦來哉。”
聽到段少連的話,范宇頭上冒火。這混蛋東西讀了幾天書本,便以為智商超群,將其他人都看成了傻子。實際上,他自己根本就沒有半點的社會實踐能力。
就是因為他的憂柔寡斷,才使得那蕭惠有了得寸進尺的念頭。到現在這段少連還沒醒悟,還想往自己頭上推責任,實在是讓范宇惱火不已。
“段正使若是想與蕭相公說些什么,現在自去便是。”范宇也懶得指責對方了,他淡淡的道:“我便不去了,免得打擾了你與蕭相公平心靜氣的相談。若是段正使能使這蕭相公變的心平氣和,也是一樁功勞。”
段少連推卸責任之時,倒是說的不錯。可是讓他單獨去與蕭惠談話,卻是不敢。他自己也清楚,若是受不了對方的恐嚇,一時受驚之下簽了文書,怕是啥都完了。
“安樂侯這是什么話,你我二人一副一正,俱為大宋使節,理應共進退才是。”段少連急忙道:“哪怕互相監督,也不應該有單獨一人擅自與外人談論國事吧。”
范宇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家伙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沒擔當,就是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