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聽了范宇的話,不由得憂心道:“依你所說,遼國與西夏對我大宋的發難,都會來到,莫非便無可避免不成。”
“臣以為,打鐵還須自身硬,一紙澶淵之盟的盟約并不牢靠。若是我大宋兵不能戰,使遼國知道內情,只怕數日之間,便會數萬騎南下。到那時,便不是一個關南和歲幣可以打發的了。臣也正是看到這等危險,才向官家提出編練新軍,以使我大宋有一戰之力。”范宇到了這時,才將自己的擔憂講了出來。
“所以說,安樂侯此次巡邊,早知道會與西夏一戰了?”呂夷簡凝視著范宇道。
“非也。”范宇搖了搖頭,對趙禎道:“臣這次編練新軍,也只是恰逢其會。心中所想,既然巡邊,索性便編練一支新軍。既可護我周全,也可給邊地增加一支可戰之兵。誰知道那西夏軍隊,竟視我大宋如無物,肆意過境毫無敬畏之心。臣心中氣憤不過,便設下埋伏,給爾等西夏蠻子一個教訓。之后西夏大將軍野利旺榮再次來攻,臣的心中便捏了把汗。也是官家洪福齊天,臣再次僥幸得勝。”
“即使如此,現在臣的心里,想起此事來還是不禁大呼運氣。”范宇露出一副后怕之色道:“其時稍有差遲,便是喪身辱國,容不得半分轉寰的余地。”
再一次聽到范宇對于戰事的感受描述,趙禎對范宇的提防忌憚之意便已經減到最低,甚至產生了一絲同情和愧疚。
“安樂侯為國分憂,實是了得。這兩戰勝的驚險,也是于國有功的。”趙禎點頭道。
“臣豈敢居功。”范宇躬身拱手道:“自與義母入京,未有寸功便得安樂侯之爵位,驟然富貴實屬惶恐之致。既受皇恩當為皇家出力,否則愧對官家對臣的封爵。今次巡邊兩勝,也只是略補無功受祿之憾事。但凡官家有所命,臣定赴湯蹈火以為官家和大宋盡些綿薄之力。”
話說到這里,范宇也是松了口氣。只要讓趙禎不再對自己忌憚,便是好的。什么功勞不功勞的,有義母在便不缺這點功勞。
趙禎聽得大為滿意,但口中卻道:“安樂侯說的哪里話來,舉賢不避親,舉親不避嫌。你既立了功勞,朝廷亦要賞罰分明,豈有功而不賞之理。”
“官家,臣自白身而有爵位,這賞早已提前領了。豈可再使朝廷靡費,臣亦不好厚顏而自肥。”范宇急忙推讓道。
蔡齊這時卻笑道:“我大宋對于立下軍功,向來是有爵位封賞的。官家,臣覺得可為安樂侯進爵為安樂公。”
范宇瞥了這家伙一眼,安樂公?好象劉禪亡國之后的封號便是安樂公吧。這老小子現在講這些話,是沒安好心啊。而且自己這安樂侯,當初應是勉強封的,否則也不會以安樂為名。現在自己立下功勞,再叫安樂公,便是不懷好意了。
“臣如今身為安樂侯,卻已是富貴的很。本已是皇親,爵位可不必再進。”范宇擺手道:“官家若是非要酬臣之微功的話,便賞賜些錢財即可。”
范宇如此上道,趙禎心中尉貼,“好了,安樂侯既然如此推辭,我也不再強求。但是安樂侯的功勞,誰也抹煞不了。難得如此謙虛,拒進爵之議。然有功不酬終非我朝之制。安樂侯既有大功于國,朕賜爾節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