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夷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他順手翻著鹿鳴報,去看其他的版面文章。
然而很快,便看到了頭版頭條范宇新發的文章。
這一次的文章,字體適中很是清晰,并不會使人讀著費力。
呂夷簡將這篇文章讀完,面色立時顯得極為嚴肅。
“蔡相公,這位安樂侯用心險惡,他寫這等文章,便是違了祖制!”呂夷簡沉聲道。
蔡齊此時心氣稍平,也湊了過來,掃了一眼這頭版的文章,“說到底,安樂侯還是要為武人松綁啊。顯然此子對于我儒家弟子心懷不滿,覺得‘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不合時宜。”
范宇的文章不過是替武人發聲,卻是沒有提出什么反對官家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只不過蔡齊卻是看出來,范宇在文章中對于文官的不滿。因此,只是隨意引導一下,便會使人覺得,范宇是在反對整個文官群體。
呂夷簡如何不清楚蔡齊的用意,但是范宇的文章,也確實是撬動了文官的利益,這便不是他這個宰相能坐視的的了。
手指在案幾上輕輕叩了數下,呂夷簡道:“官家那里,何時召見西夏使節?”
“便是在今日。”蔡齊不知道呂夷簡這么問的意思是什么,不由有些詫異。
“我記得西夏國主元昊繼位之時,我大宋曾封之為定難軍節度使。以此論起來,這元昊亦是我大宋的武將。他的使節來朝,你我當一同與官家會見才是。”呂夷簡淡然道。
聽到呂夷簡的話,蔡齊不禁心生敬佩。要不說姜是老的辣,呂相公如此舉重若輕,不用在官家面前告狀,只須旁敲側擊便可使官家警惕。
“既如此,我便與呂相公一同前往,算一算時辰,你我此時動身正可趕得上。”蔡齊拱手笑道。
呂夷簡點頭,將那份最新一期的鹿鳴報卷了卷拿在手中,這才起身。
他們兩人來到崇政殿,卻是看到那西夏使節正在殿外候著,顯然官家還沒有讓他覲見。
“想必這位便是西夏的使節,可是創制西夏文字的大才,野利仁榮?”呂夷簡早就聽說過野利仁榮的大名,此時先上前打招呼道。
野利仁榮看到呂夷簡和蔡齊兩人的服色,還有頭上的梁冠,便知道這是大宋的重臣。
他急忙對呂夷簡和蔡齊兩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正是野利仁榮,不知兩位是……”
“我名蔡齊,身居參知政事之職,這位便是我朝宰相同平章事呂夷簡相公。”蔡齊上前與之通了姓名。
三人為兩國重臣,便互相寒暄起來。
“對了,貴使既然已經到了崇政殿,為何官家卻還沒有召見于你?”呂夷簡直接問道。
野利仁榮哈哈一笑道:“今日雖然是向大宋官家遞交國書,但是有些事情,與你們宋國的安樂侯有關。因此,我請官家召安樂侯入宮,一同覲見官家。時間已經不短,想來那安樂侯很快便會到來。”
呂夷簡無奈,轉首看向蔡齊。
蔡齊卻也皺眉,露出一個表情來,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