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若是不能有個合理的說法,怕是難以洗去一些嫌疑,莫不是虛開其收入,而落入私人口袋?”這位賬房先生也是個盡職的,面色如常的問道。
對方敢如此當面質問,想是篤定造作院的賬冊中必有蹊蹺,所以才有這個膽子。
“安樂侯,此事你又做何解釋?”范仲淹再次問道。
只是這一回學的乖了,語氣緩和了許多。萬一安樂侯還有緣故呢,自己豈非妄做了小人,出乖露丑有一次便夠了啊。
范宇雖然知道原因,但是具體的都是由許當來負責,他自己反而并不太清楚。
“許當,至于造作院的工匠們俸祿發放,都是由你來管的。既然范知府有些疑問,你便講一講我造作院的俸祿是如何發放的吧。”范宇看向許當道。
范仲淹則是一挑眉頭,覺得這位安樂侯是要給下屬甩鍋,看向許當的面色當中,不由露出幾分同情之色。
這就是去歲的新科進士啊,卻是碰到了安樂侯這等坑貨上司。這黑鍋一背,便毀掉了以后的大好前途。范仲淹甚為替許當惋惜,卻是又無法明說。
許當卻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有啥可惋惜的,而是對著那位賬房先生和范仲淹拱了拱手。
“自侯爺為造作院知事通判以來,我造作院與以往便有了很大的不同。”許當笑道:“造作院中除了要為禁軍提供軍品,還接了來自永昌隆商號的訂單。為之生產一些民用之物,從而補貼工匠們的收入。另外,還有許多我造作院獨有貨物,例如水晶琉璃,卻是有著很大的利錢在其中。這錢掙的多了,工匠們自然也就發的多了。范知府若是不信,可隨意抽取工匠詢問便是。甚而可派人去其家中,以觀其是否將錢用在自己家中。”
聽了許當的話,范仲淹與那賬房先生互相對視了一眼。
看到了范仲淹的眼色,那賬房先生便開口道:“既然許少監是這等說辭,我這便去詢問幾人,以證許少監之言。”
范仲淹對其點了點頭,賬房先生便告退離去。
看到范仲淹的怏怏的表情,范宇不由笑道:“范知府,讓他們下面的人去問便是了,我對此并不在意。”
“侯爺,你這造作院中,竟然還接了永昌隆的訂單,生產民用的貨物。若是誤了軍器制造,豈非是殺頭之罪?”范仲淹今天在工部倒是顯得一身正氣,可到了造作院,這一身正氣居然沒以發散出來,頗有幾分郁悶。
也正是因此,開口便有些不是那么客氣。
范宇擺了擺手道:“范知府所言差矣,我造作院數萬人,皆為軍器制造。但軍中所需軍器其實并不甚多,而這數萬人卻還要養著。每月空耗俸祿,實是一大浪費。與其讓一部分人閑著,不如使之分為兩部分。一邊生產軍器,一邊生產些民用的貨品。如此一來,便可使我造作院省下大筆的錢糧。而且若有戰事,便全部轉向軍器生產,總比臨時招募人手的倉促,要強了太多。”
其實這也不是范宇所創,無非就是上輩子所知的軍轉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