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便有兵士提著一罐子火油,向嵬名訛遇扔了過去。
嵬名訛遇吃了一驚,急忙從城頭上跳出去,在云臺車殘留的架子上一借力,溜下了城頭。
種世衡看到嵬名訛遇終于被嚇退,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下。
剛才嵬名訛遇登上城頭之時,種世衡便感覺大事不好,還是自己小看了西夏人。
只是他這位城中的主將,不好表現出吃驚之色,以免泄了宋軍的士氣。
種世衡反而大聲嘲笑,嵬名訛遇不過是孤身上城前來送死。如此,也激發了將士們的殺敵立功之心,與之展開血戰,使之不得寸進。
直到將嵬名訛遇逼下城頭,種世衡才發覺,自己竟然身上有些發軟。
放眼看去,西夏大軍如今并沒有退去,卻是正在整軍。顯然是對于剛剛的功敗垂成有些不甘心,還有再戰之意。
而那些被視為威脅的云臺車,卻已經被燒掉了半數之多。
若是再戰的話,環州城內的守軍,壓力應該只會更小。
而西夏一方,李元昊看到嵬名訛遇從城頭跳下時,臉色便陰沉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明明只差了一點,可是偏偏卻沒能如意。
李元昊不由得恨起來折繼宣所帶領的那支宋軍騎兵,若非這支隊伍打亂了西夏軍的攻勢,此時環州城的城門應該都被打開了。
“來人,派出我軍的騎兵,對宋軍的騎兵展開追擊。”李元昊咬牙道:“若是不能將宋軍騎兵都給消滅,他們也就不用再回來。”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有進無退,這環州城是一定要拿下的。
嵬名訛遇根本就沒退回來,他從城頭上跳下來之后,不過是受了些擦傷。
他咬著牙,再次登上一臺云臺車,準備再一次登城而戰。
不過這一次已經有了經驗,云臺車雖然只撤回來一半,另一半被燒掉,但是嵬名訛遇卻已知道,云臺車與步卒云梯同時攻城,才是對宋軍壓力最大的。
一通戰鼓之后,西夏大軍再次撲向環州,環州城仿佛江河中流的一塊礁石,矗立在西夏大軍的面前。
“用火器。”種世衡此時皺眉道。
一箱箱的火藥箭、蒺藜火球、霹靂火球被抬了出來擺在城頭。
只見宋軍的兵士們,用火把將火藥箭點燃,一支支的火藥箭,便在火藥的推動之下,飛向西夏軍的方向。
這東西名為火藥箭,實際上并沒什么準頭。但是在大軍交鋒之時,卻也并不用在乎準頭。只要大致方向不錯,便多半能懵中一個目標。
造作院的新式火器先裝備的是神衛軍,雖然范宇留著生產力,但永興軍路的守軍,怕是還要等一陣子。
西夏兵士對于這些舊式火器,根本就沒覺得如何,無非是氣味難聞些,火星灼人些。
要說造成多大的殺傷力,卻也有誤中火藥箭而死的西夏兵士,殺傷力實在是有限。
很快西夏大軍再次沖到城前,兩方又開始新一輪的攻防大戰。
宋軍的毒煙火藥球、蒺藜火球,不要錢一樣的從城頭扔下去。雖殺傷有限,卻也有一定的阻止西夏兵士攻城之效。
種世衡卻是冷冷的盯著嵬名訛遇所在的那臺云臺車,這西夏將領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