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城中的唃斯羅在城頭看到新軍與黃頭回紇都退了兵,這才松了口氣。
唃斯羅看著新軍拔營退走之后,便吩咐道:“命人寫一封信給新軍的楊將軍,要謙卑要感激滋零。就說我軍糧草不濟,不得不搶先入城搶掠。等過一個月,待我軍打退了西夏甘肅軍,便將宣化城交到新軍手中,以為賠罪。”
站立于唃斯羅身邊的李道一卻十分不解,“贊普,宣化城已經在我們的手中,如何還要如此語氣卑微的對宋國的一個將軍去信?算是贊普要客氣,也該是對宋國的官家客氣才是。”
“你懂什么,若是不客氣,豈不是等于告訴對方,我們對新軍有敵意?”唃斯羅擺了擺手道:“我這么做,當然是為了穩住新軍。等我們收拾了甘肅軍打下涼州府,再回過頭來與新軍和安海可汗那個家伙計較。”
涼州府還在宣化府更往東四八十余里之外,青墉軍若是將涼州也奪下,那么中間這四百八十里,便成了青塘軍的戰略縱深。
“贊普,我們去奪涼州,是不是有些冒險?萬一李元昊集合數個軍司的兵力,我們怕是要吃虧啊。”李道一不由擔心道。
“如今宋國與李元昊已然翻臉,更是明發天下滅夏檄文。有宋國在那里對西夏施壓,他哪里顧得過來我們青塘。”唃斯羅嘿嘿笑道:“只要我們奪下涼州府之后不再向西夏用兵,想必李元昊也不會再來招惹我們。而且李元昊大戰經年,先是遼國現在又是宋國,他也無力西顧。”
李道一恍然道:“還是贊普看的深遠,屬下不及也。到那時我們再掉過頭來,先滅黃頭回紇,再滅宋國新軍。如此,祁連山內外,河西之地盡歸我青塘所有。若是宋國將西夏消耗到了極致,我們還可再從西夏身上撕一塊肉下來!”
“我本不愿與宋國交惡,只是宋國派了這么一支強軍到了我們青塘的身后,雖是對西夏威脅不小,但又何嘗不是對我們青塘威脅同樣不小?”唃斯羅冷笑道:“宋國官家的野心怕是更大,妄想恢復大唐的疆域也說不定。這等于是畫了一個圈,已經將我們青塘與西夏都畫在了圈內。只不過,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李道一忽然皺眉道:“贊普亦不可輕敵,宋軍的新式火器威力太大,攻破宣化城時,不過是數十聲巨響,便將城門打開。若是他們來攻,我們可不好抵擋。”
唃斯羅哈哈大笑道:“我們吐蕃從來都是馬背上生活的,如何會怕宋軍的這些東西?雖然威力很大,但是卻十分的笨拙。只要我們的騎兵在半路不斷突襲,他們根本來不及使用這些火器。”
然而在新軍的隊伍之中,曹傅也正與楊文廣說話。
“楊大哥,你說那唃斯羅手中的兵力可也不算少。他們青塘對抗西夏這些年,如何會抗不住西夏的反擊?他們若是不向我們求援,我們如何收回宣化城啊。”曹傅嘬著牙又道:“看那唃斯羅的意思,似乎已經不將我們當友軍了。若是將來對我們不利,也不奇怪。”
“就知道你小子問題多。”楊文廣搖頭笑道:“我在信中說的明白,宣化城是交由他暫時代管。我們若要宣化城,直接收回便是。他唃斯羅如果不肯的話,便是背信棄義,無須客氣就是。”
“可惜了,我本打算攻下宣化城,便橫穿大漠突襲白馬強鎮軍司的。這下子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曹傅很是惋惜的道。
楊文廣卻是呵呵了一聲,才道:“你打下了黑水城,可還沒有駐兵。你打下來你守,正可坐鎮黑水城防守肅州側翼。將來若打白馬強鎮軍司,你可出兵于漠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