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在客棧之中,老者便將管事的都聚在了一起。
“今日我在瓜州城中看到了招募新兵的告示,大宋朝廷在瓜州的官吏,正要招募新兵。看來這里的兵力,似乎有些不足啊。”老者看著眼前的這幾個管事道。
“郭老爹的意思是?”管事雖然也是有些胡人相貌,便卻是行漢禮拱手問道。
“我們這些人,都是大唐后裔,向來奉中原為正朔,祖上也都是來自中原。”這郭老爹目光閃亮道:“這次行商去中原大宋,我們也見識了中原的繁華,這便是我等祖上所在國度。如今大宋的勢力已經達到這瓜沙二州,更有攻閥西夏之舉,其心已經昭然若揭,說明大宋有心恢復大唐之故土。”
幾名管事不由都是一窒,互相之間面面相覷。
“郭老爹,我們如今只不過是些行商而已,托庇于回紇治下,若是搞些事情出來,怕是全族都沒有好結果。”其中一名管事道。
郭老爹點點頭道:“我們現在不須搞什么,既然瓜州這里招募新兵,那便給族中送信,把年輕人都送來吧。我想以大宋之富,攻閥西夏當不是難事。等這些娃子們都年長一些,定然會有幾有出息的。那時回紇什么的,怕是也不存在了,正可回護我們大唐遺民一族。”
“您老是武威郡王之后,您說了算。”幾名管事并無異議。
次日,張唐卿正在衙中安排事情,卻聽到有人來報,說是一位商隊的回紇老者求見。
張唐卿便讓人請了進來,問問是什么事情。
“老朽見過唐知府。”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位看過告示的郭老爹。
張唐卿甚為驚訝,這位老者明明有著一副回紇人的樣貌,但是漢話卻是極為流利,好似從小便說一般。
“老人家的漢話,與中原人無異,我聽著竟有些關中的口音。”張唐卿很是意外的道。
郭老爹卻是一下子便兩眼模糊,流下些濁淚。
“不瞞唐知府,老朽祖上便是大唐武威郡王郭昕。老朽賤名郭憶,只有追思之意了。”郭老爹拱手道:“后來兵敗于吐蕃,便帶著殘軍在安西之地開枝散葉,才有了我們這些后人。”
其實那時唐軍在兵敗之前,便早已在當地開枝散葉了,只不過是些細節,并非些來的主要目的。
張唐卿卻吃了一驚,急忙拱手道:“難怪老人家的漢話如此流利,卻不想竟是大唐武威郡王之后,失敬、失敬!當年武威郡王身為安西大都護,守護安西鎮四十余載,其忠勇義烈事跡感人至深,在中原廣為傳訟!凡聽聞其事跡者,無不感佩之極!”
郭老爹又是驕傲又是傷感,卻是拱手道:“那是先祖事跡,我們這些不肖子孫,卻是托庇于回紇治下一事無成。今聽聞大宋的瓜州招募新兵,老朽想向張知府討個情面,收錄一些我族中子弟為新兵可好。”
張唐卿聽到這老者的要求,并沒有多想,便點點頭道:“此事倒是不難,不過老人家,我有一事也要請老人家見諒。只須你能取出身為龐唐人后裔的憑證,我便答應你的這個要求。”
“這是自然,我等身為大唐后裔當奉中原正朔,規矩我懂。”老爹郭憶急忙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