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卻搖了搖頭,對野利仁榮與野利旺榮兩兄弟道:“我還缺了酒盞不成,要旺榮的頭顱無用,你還是留著這條大好性命,為我多多出力才是。只是涼州城雖然是由唃斯羅帶兵攻下,但是其背后還是大宋的新軍。當初蘇魯兒便是以多打少,敗于大宋新軍之手,其戰力當不可小視。所以,只派旺榮帶兵前往恐不是對方之敵。獅子搏兔亦須全力,我決定親領精銳大軍奪回涼州與宣化府。奪城還在其次,此次西征務必要以多殺傷其兵力為首要,使其數年之內無力來攻才是辦法。”
“這清遠軍城,則由旺榮領軍三萬把守。”李元昊將自己案上的地圖展開看了一眼,接著道:“若宋軍來攻,不必死守城池,哪怕放宋軍入境也沒什么。宋軍如今雖然戰力在變強,但是終究是戰馬太少。我軍只須不斷的騷擾其后路和輜重糧草,便可使之寸步難行。哪怕宋軍一口氣攻下了興慶府,也并無甚用。只要我黨項勇士有馬,還敢于反抗,便時時皆是宋軍的末日。”
“大王英明!”眾人齊聲贊道。
不得不說,李元昊所說的對付宋軍的辦法,還真是宋軍目前的短板。
哪怕火器先進,可一旦后勤輜重跟不上,那么大軍便傳頌陷于險地。
即使能安全撤退回來,那也等于是勞而無功,使西夏得以自保了。
這些話說出來,西夏的這些文武官員們,便如吃了定心丸一般,立時一掃之前的沉重心情。
次日一早,李元昊便帶著野利仁榮、張元,親領十五萬大軍向西而去。
李元昊大軍一走,宋軍這邊不到五日便得到了消息。
曹琮請來種世衡、折繼宣、李惟賢等人,聚到了一起商議此事。
“今日得到西夏線報,李元昊已于五日之前,帶領十五萬大軍西進。而清遠軍城之中,則只余野利旺榮所部之三萬人馬。這點人馬要阻擋我軍的二十五萬大軍,怕是螳臂當車。若是這時揮軍北上,則清遠軍城指日可下。”曹琮的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接著道:“只是朝廷的旨意之中,卻是讓我等在環州原地過條,除此之外,并未有命我等與西夏交戰之意。”
李惟賢身為天武軍都指揮使立功心切,當即抱拳道:“曹經略,我以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清遠軍城不過三萬余西夏人馬,不足為懼。只須給我天武軍到得城前,便可半日拿下!”
環州知府種世衡此時卻遲疑了一下,才阻攔道:“李指揮,清遠軍城雖然不大,但是此地對于西夏卻是非同小可。從清遠軍城,只須順靈川行船數日,便可直達興慶府。若是一旦丟失,西夏各軍司便會亡命來援。雖然我軍不怕,但是朝廷的旨意,卻是命我等開春再戰啊。此時攻下清遠軍城,便是提前引發大戰。”
曹琮與折繼宣都看向房中所掛的地圖,看到清遠軍城后方便是靈川。
李惟賢還有些不死心道:“此時天氣正冷,靈川上凍如何行船,想來西夏軍也不至于這樣拼命。”
“李指揮,此事還是再議吧。”曹琮還是感覺非常可惜的搖了搖頭道:“靈川雖然上凍,但是西夏諸軍司定然不會讓我們占據到開春。正如種知府所說,清遠軍城不能輕動。”
李惟賢知道事不可為,不由為之扼腕。他身為上四軍的天武軍都指揮使,自然會與神衛軍的都指揮使王壇有攀比心。那王壇在拒馬河邊,大勝遼軍二十萬人馬,何等的風光。
要知道神衛軍雖然也是上四軍,但是位列天武軍之下,如今卻是抖起來了,讓李惟賢心中不忿。
也正是因此,他李惟賢才立功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