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范宇腦子里發散思維之時,林中友便已經來到了造作院。
進了范宇的值房,林中友便拱手道:“侯爺,明日便是鹿鳴報發刊之日。上前我所帶來的那位文御史的文章……”
“刊登就是了。”范宇心中其實早有定計,對于這些文官的心思,他也看得很透徹,“無非是想要向咱們鹿鳴報挑釁,并且看到了報紙能左右輿論,這才寫了這篇文章,以期搏些名聲罷了。”
“侯爺,真的要刊登這篇文章不成?這里面雖然沒有一個字提侯爺的姓名,但卻是字字句句都是誅心之言。”林中友不由得有些難以置信的道。
在他看來,這類苗頭就不應該出現。鹿鳴報的輿論導向之力,林中友也已經發現了,甚至認為這只能掌控在自己一方人的手中。
若是在鹿鳴報上刊登出反對的聲音,那豈不是助長對方的氣焰。
范宇卻是擺了擺手笑道:“刊登是刊登,但是不可容他胡言亂語。我曾拜請林先生替我寫過幾次文章,這一回,還是要拜托林先生了。”
聽了范宇的話,林中友精神一振。
果然,侯爺從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文彥博不過是一個侍御使,便想借著踩侯爺的名頭上位,根本就是妄想。
“侯爺盡管吩咐便是,雖然小人為侯爺代筆,但是卻是每每都能從侯爺這里受益,對小人也是一件好事。”林中友甚為謙虛的道。
范宇笑了笑,便沒再客氣,而是直入主題。
“是這樣,我們的文章,首先要將西夏這些年犯境劫掠的年份次數都列出來。而后,還要將被其掠走的百姓婦女、錢財家畜等等,都列舉出來。并且要寫明白邊軍出動的次數,傷亡的人數。將這些所有的數字都加起來,怕是足以讓人瞠目結舌。最后直接駁斥文彥博,斥其踐踏將士血戰之功,邀名賣直以為私人進身之階,實國賊也。便可。”
林中友驚的的嘴都合不上了,侯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太狠了。
而且這文章之中舉例翔實,遠比空洞講大道理的文章可信。
此時林中友都能想象到,汴梁百姓和朝中諸公,看到這兩篇文章刊登于同一期報紙上的表情。
若是沒有意外,這位文御史怕是名聲就臭了。
“侯爺,這位文彥博素有剛直之名,亦是官家看好之人,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狠了?”林中友再次問道。
范宇擺了擺手道:“正因為這樣的人有可能身登高位,才不能容得這類不明事理的糊涂之輩再得盛名。而且他的文章雖然詞藻華麗對仗工整,但是見識卻少又不知大勢,一味的以百姓為質以道德為繩,束縛我大宋自身,如此以來豈非助敵。”
“此風絕不可長。”范宇接著道:“如這等欺世盜名之輩,每見一個,皆要滅其氣焰,以免誤我大宋國祚。而且,我托林先生所寫的文章,皆以事實為依據,有據可查,容不得他人不信。兩下里一對比,百姓們與朝中諸公,便也知道該信誰的話。”
林中友向范宇躬了躬身道:“小人雖非官吏,但是亦為心系我大宋榮辱之人。侯爺之言卻是使我感觸頗深,倒是小人有些拎不清了。”
范宇點點頭道:“林先生不必自謙,我敢說朝堂之上,也沒有幾個人有先生清楚民間疾苦。鹿鳴報所刊的許多民間之事,豈非民情?只要先生以事實為準繩,又有幾人幾先生一樣的見識。”
范宇雖然手中握有鹿鳴書報社,但是卻沒亂用輿論。
自己的鹿鳴書報社能這么大聲說話,是因為背后還有官家這個股東。
而且輿論是個雙刃劍,自己能建立書報社別人也能。
所以范宇便要建立一種模式,那就是用實事說話,使得空洞指責和抹黑被人唾棄,成全鹿鳴報更高的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