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來到崇政殿中,便看到官家上副生氣的樣子。
“官家,召臣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情讓臣為官家解憂?”范宇小心翼翼的道。
看到官家生氣,這時候范宇可不想觸官家的霉頭。
“安樂侯,你來為朕評評理!”官家趙禎看到范宇,終于有了個可以傾訴之人,“朕這些時日以來,時常召尤許二位卿家入宮,給朕演示一些物理化學小實驗。朕雖對于這物理化學格物致知之道有些興趣,但是也從未誤了國事。每日里都是批閱完了這些本章,才會請尤許兩位卿家前來。可是,即使是這樣,朝中依舊有人傳揚朕為尤許二人的方術所惑,沉迷煉丹道術!這豈非是將朕比作了昏君!”
“陳琳,你將這幾冊本章給安樂侯,請其一觀。”趙禎對陳琳抬了打抬手道。
陳琳不敢怠慢,急忙捧著幾冊本章,送到了范宇的面前。
范宇對官家趙禎拱了拱手,才將這些本章一一過目。
在官家趙禎的期盼目光之下,范宇將這幾冊本章隨意的丟回陳琳手中,“官家,朝臣皆讀四書五經出自科舉,對他學往往輕慢詆毀。自漢武之時獨尊儒術罷黜百家,便已是儒學一家獨大之勢。自隋唐開科取士,則更使儒學為世人視為進身之階。朝臣既知官家醉心于這些格物致知之學問,自然是要防微杜漸的。官家仁厚勤勉,天下臣民皆看在眼中。但是涉及到道統之爭,卻是無所不用其極了。這些上本之人,皆為馬前之卒,不過是得人授意而已。”
陳琳聽到范宇的話,不由嘴角抽搐。這位安樂侯還真敢說,這不是將官家與朝臣們都對立起來了嗎。
若是官家聽了安樂侯的話,與朝臣們大鬧起來,只怕大宋社稷不寧。
有心出言勸阻,可是太祖早就說過太監不能議政,陳琳除了著急卻不能隨意開口。
趙禎聽了范宇的這些話,越是品味就越是覺得有理。這些朝臣們上本彈劾尤許二人,不分清紅皂白便將自己比作昏君,將自己之前的努力都視為無物。這樣做,擺明了便是不講道理。其目的除了要將尤許二人彈劾貶斥,還有便是要自己這個官家就范,不再涉及儒學之外的學問。
但是趙禎卻也感覺十分無力,大宋的朝堂之上,除了蔭補的低中級官員,高官盡為科舉出身的儒家弟子。若是自己這個官家與朝中的高官們鬧翻,怕是朝廷便要癱瘓了。
“安樂侯,你雖言之有理,但是朝中諸位相公,除了樞密使王卿之外,皆為科舉出身。若是朕將這幾個上本之人貶斥,豈非與朝中諸相公立時便要鬧的僵了?一旦朝政遲滯不決,使天下百姓受了牽連,這些人便更有理由,指摘朕為昏君了。”趙禎仁厚不假,但是人也是很聰明的。
范宇當然知道這些文官的套路,這幫家伙無非是要保證儒家的絕對地位霸占朝堂上的權力。但是這樣的情況,其實也正是范宇所要打破的。
如今官家被朝臣們暗指為沉迷于方術,其實對于大宋朝的改變,也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