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元嘆了口氣道:“卿家不必如此沖動,如今朕所擔心的,并非卿家膽氣不足。實是宋軍火器犀利,非我大遼的火器能與之相比。原本朕以為,我大遼的火器雖然不如宋軍的火器精巧,但是射程一樣,并不會輸于宋軍,但還是朕想的簡單了。”
蕭普古對于神衛軍的火炮印象極深,聞言不由得贊同道:“臣在南京之時,初時使用火箭彈與宋軍對峙,宋軍不敢近。甚至神衛軍差些被臣,用騎兵圍殲于城外野戰之中。可誰知不過月余,宋軍的火炮射程,便遠遠的超過我軍火箭彈的射程。宋軍火炮可以連綿不斷的轟擊南京城墻,然而我軍在城上發射火箭彈,卻是在距宋軍尚有一里之處,便已墜地。”
“來人,去將燕南伯郭喜請來。”耶律重元皺著眉,對內侍吩咐道。
蕭惠看了看耶律重元的臉色,斟酌了一下才道:“陛下,現今燃眉之急并非火器之優劣,而是如何與宋國將戰事結束。否則宋國繼續發兵,恐我軍將士已多有畏戰之意,則結果難料。”
“卿家可有良策?”耶律重元的心思,又從火器上回到眼前最要緊的事情上。
“陛下,以臣之見,可向宋國送去國書。”蕭惠看著耶律重元的表情道:“雖然臣覺得,宋國不會再繼續派兵北來,但是我大遼如今損失太大,國力消耗嚴重。再重兵與宋國對峙,則恐再傷國力。陛下可在國書之中,斥責宋國官家背信棄義,撕毀澶淵之盟,使兄弟之邦反目。今又奪去燕云之地,實無道義可言。然而我大遼不為已甚,憐遼宋兩國百姓之多艱,首倡兩國議和,各使百姓休養生息。此議非我大遼畏懼暴宋,實為解天下蒼生之苦難。”
耶律重元眉頭不住的跳動,這不就是求和嗎,還說的這么好聽。說什么為了兩國百姓,為了天下蒼生,最終本質還是打不過。
而且宋國宋人向來軟弱,如今在自家宰相的口中,竟然成了暴宋。
雖然耶律重元感覺又可笑又可悲,卻又感覺無可奈何。
以遼國如今的情形,再打下去只怕自身便要先崩潰了,實在是不好再與宋國死磕。
反倒不如與宋國議和,贏得休養生息的機會,以圖將來再將宋國擊敗。
“卿家說的不錯,如今我大遼確是需要與宋國議和以休養國力。”耶律重元頓了一下,才道:“可是朕卻是不甘心,我大遼損兵折將實力大損,而宋國卻是平白得了燕云之地,還要我大遼主動議和。實是……實是憋屈的很啊!”
“陛下,臣有一計。”蕭普古此時拱手道:“我軍若與宋軍交戰,往往皆是以城之攻守為戰。這等戰法,實是我大遼之所長。我大遼將士所長者,應是縱橫馳騁于草原之上,四面相望如波濤大海。進退往來,則驃掠如風。若是能將宋軍引至草原,則宋軍根本沒什么好怕的。”
耶律重元想了想,還是搖頭道:“若是宋軍步步為營,依河臨水而建堡寨,只怕難受的還是我們。這等于引狼入室,怕是只能退往漠北了。蕭相公可有什么好辦法,有以教我。”
正在此時,燕南伯郭喜被帶到了殿中,蕭惠不由得有了相法。
“若是陛下不甘心,臣也有個辦法。”蕭惠看了看郭喜道:“臣聽聞黨項李元昊,在西方將喀剌汗國取代,如今正對高昌虎視眈眈,顯有向宋國復仇之意。莫若將火器制造之法售予李元昊,以換取大量的錢財充實國力。那李元昊吃過宋國火器的虧,想必是肯出大價錢的。”
“你的意思,是讓李元昊與宋國再戰,我大遼可坐山觀虎斗?”耶律重元不由眼前一亮道。
“臣正有此意。”蕭惠重重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