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這個理由,比官家趙禎自己找的理由要好些。
至少算是體查民情,也是官家親民愛民之舉。就是史官記下來,那也是一段佳話。
這可比官家自己說的,順路去鸛雀樓一游,要強大不少。
其實范宇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并不能使官家趙禎撒了花的玩。去名勝風景,那也只能是順路了。
而且從黃帝陵到鸛雀樓的沿途,除了一些低矮山丘之外,便是黃土坡,根本談不上什么風景。
不過,官家趙禎聽了范宇的話,依舊十分高興。
陜西經略夏竦是做過一任參知政事的老臣,素來德高望眾。
聽到范宇居然給官家游玩找借口,便有些不滿。
“安樂侯,官家出巡乃是何等大事,官家身系我大宋一國之本,又是何等的貴重。即便體察民情,也非是官家之責,而是官吏之責。官家只須用人便可,豈可輕易出沒出民間。”夏竦微微皺眉,轉向官家趙禎勸諫道:“老臣以為,官家不宜微服,免被無知小民沖撞龍顏。若遇愚夫愚婦沖撞了圣駕,與其計較則顯官家狹隘。若不與之計較,則亦有失體面。”
曹琮也是捏了一把汗,官家在京中微服游玩,倒也沒有什么。大宋的歷代皇帝,這種例子并不少見。
但是這可不是在京城之中,情況其實還要麻煩的多。
“官家,臣也以為不可。”曹琮道:“臣為前任陜西經略,知陜西多為貧瘠之地,民間多盜匪。如夏經略所說的沖撞,還不能危及官家。若是有人心懷歹意,則恐于官家不利。”
范宇看到這兩位封疆大吏都不同意,顯然自己說話的理由不如這兩位的強大。
如果硬杠的話,范宇當然能杠得過。只須指責兩人欲蒙蔽圣聽私授陜西事務即可,這兩位是絕對不再與自己爭辯和阻攔的。
只不過那樣就沒有意思,不但將人得罪到死,事實上也沒有什么好處,反而讓自己象個奸佞。
而且官家若是出了什么問題,自己還要擔上責任。
官家趙禎不由得又看向了范宇,顯然是想讓范宇再說些什么,看能不能給自己爭取些游玩的機會。
范宇只得躬身道:“官家,兩位使君也是為了官家安全考慮,乃是金玉良言。若官家真想體察民情,定要使禁軍護衛環繞之下方可。”
在諸多禁軍和護衛環繞之下,還體察什么民情,只怕百姓們見到,老遠便已經跑的干凈。
對于范宇的這些話,夏竦和曹琮這兩人卻是點頭不已。
官家趙禎想了想,只好點頭道:“如此也好。”
夏竦此時向趙禎拱手道:“官家此次出巡,臣接駕但有不周之處,還望官家恕罪。”
“卿家做的已經很不錯了,何來恕罪之說。”趙禎擺了擺手道:“卿家為陜西經略使,卻也責任重大。西邊的唃斯羅,如今雖無異動,便是其手上鐵騎十余萬眾,亦不可不防。”
“官家說的是,臣定會遵照官家叮囑,不使唃斯羅對我朝有異心。”夏竦連忙躬身道:“臣這便告退,待來年入京敘職,臣再向官家問安。臣祝官家一路順風,皇威浩蕩!”
見到夏竦告退,曹琮也急忙拱手道:“臣亦祝官家龍體康泰出巡順利,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