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敢不用命,臣這便告退,先寫個章程給陛下御覽。”蕭惠急忙拱手道。
“卿家且去,朕再與燕南侯商討些事。”耶律重元揮手道。
待蕭惠離開之后,郭喜才道:“陛下想問臣的,莫不是我大遼的火器?”
耶律重元點頭,目光凝然道:“正是,若是我大遼的火器總也趕不上宋國的火器犀利,怕是終究無望再奪回燕云十六州,你這個燕南侯回不到燕山南麓,也只能是個封號罷了。燕南侯,我知你素來辦事細心。即使人在高麗,想必也與工坊這里并沒有斷了消息往來。若是你還未回來,朕便要自己去工坊看一看。如今你已歸來,有你給朕說明一下,應該更是詳盡一些。”
郭喜急忙躬身道:“陛下知臣甚深,臣實是不敢怠慢陛下所托,與火器工坊一直有書信往來。如今我大遼的火器,也有所精進。那火箭彈雖然并未縮小,但是射程卻是增加了些。還有火炮,原本極易炸膛,后來有工匠建言以銅鑄之,而今已穩定可用。只是在射程上,卻是與宋國的火炮還差了一些。但是與火箭彈合用,卻是并不見得會在宋軍面前落入下風。”
聽了郭喜的話,耶律重元面色依舊嚴肅。
“燕南侯,朕要的不是不落下風,而是要能超過宋國火器才是。”耶律重元嘆息道:“并非是朕在逼你,而是大宋在逼我大遼。宋國國力深不可測,純拼消耗,兩三個遼國亦非是其對手。此次近六十萬高麗奴入宋,竟無波瀾,實是令人吃驚。若在在火器上,不能壓過宋國一頭,即便與李元昊的新西夏聯手,又能如何?如今的宋國,已是今非昔比,實難猜測其旌麾所指。周圍諸國,除了新西夏的李元昊有心報仇,而我遼國是與之爭雄,其余諸國無不驚顫。此為大爭之世,若分勝負,勝者之強,定不輸前朝大唐。”
如今的宋國、遼國、新西夏,其實都有些前朝大唐所留下的影響。不但在典章制度上都有借鑒,就是三方所占據的國土,也沒有超出曾經盛唐的范圍去。
耶律重元的判斷并沒有問題,這本就是自然而然會發生的事。
郭喜心情也有些沉重道:“陛下所說,使臣對天下之局豁然開朗。只是我大遼如今,似乎并未占有先手。反倒是宋國據有中原,人多地暖亦甚富庶,先天便已得天獨厚。若是我朝此時手中還握著燕云十六州,亦是不懼什么。可惜,都是臣無能,致使陛下手中沒有能與宋軍爭鋒的火器。若非臣之過失,我大遼也不會落于劣勢!”
耶律重元聽到郭喜在替自己攬過,不由搖頭道:“燕南侯,與宋國之前這一戰,如何能怪罪于你,你并無罪反而有功。若非有你所制火器,我大遼怕是根本無法與宋軍抗衡。這過失,實是朕輕敵冒進,被宋軍斷了燕山隘口的通路。只是這一敗,卻是將燕云十六州拱手相讓,實是令朕每每扼腕不已。”
“陛下,此次我軍火器可增加射程,臣會對工匠們多加督促,令其時時更進一步。”郭喜拱手道:“不管宋國火器如何,想必總有超過的時候。若宋國對于火器改進稍有懈怠,臣則必令其悔恨無以加。”
對于郭喜的態度,耶律重元很是滿意,對郭喜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
遠在萬余里外的疏勒城中,李元昊面對麾下諸多軍將,“高昌孱弱,可任我黨項兒郎馳騁。拿下高昌,東望便是故土。朕如今揮軍十萬,當一鼓而覆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