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寧心里算了算,“一千多石應該是有的。”
顏鐸點點頭:“八月十八,會交易第一批戰馬。為父的意思,移民也等到那兩天出發,人和馬剛好一起運到海東。”
李洛笑道,“父親所言極是,真該如此安排。”
他現在有不少女真戰士效力,不缺騎兵,他只缺馬。
每月兩百匹成馬,兩百匹兒馬。兒馬先不說它,只算成馬,起碼明年征日前,他能組建兩千人馬隊,算是一支稍有規模的騎兵隊伍了。
…………
李洛在左營以貪墨空餉為名羈押幾十名軍官的事情,如同一股猛烈的旋風,讓整個江華水師輿論大嘩、風聲四起。
“制海水軍府”內,平時對營中軍務、人事概不關心的節制使洪謙,也一反常態的大發雷霆。
節制使的中軍大帳內,傳來洪謙的咆哮,“豈有此理!真真豈有此理!這個李洛想干什么!幾十個軍官,他說關押就關押,說革職就革職,小兒安敢如此!”
洪謙能不怒么?一來左營的軍官平時對他也很孝敬,二來,其他三營,哪個營不吃空餉?他節制使,就是吃空餉最多的人。
李洛如此干,算是觸及到洪謙的忌諱和逆鱗,也大干洪謙臉面,他再昏庸,也難以容忍。
“真真不當人子!”
洪謙恨恨罵道。
可是罵歸罵,他又能把李洛如何?
革職?不能。
訓斥?也不能。
只因為李洛身后站著李閥。
但,并不代表洪謙就沒有辦法了。
他的辦法么……不好意思,就是馬虞候。也只有馬虞候。
想到馬虞候看李洛的眼神,洪謙頓時開心起來。他想著想著,突然就“撲哧”一聲笑了,最后笑得前俯后合。
前一秒還是臉色鐵青的怒罵,后一秒就笑得像個孩子。這一幕頓時讓大帳中的親兵和下屬嚇了一跳。
什么情況這是?節制大人莫不是氣瘋了?可是……看著也不像啊,倒像是真個高興呢。
洪謙笑得揉著肚子,吩咐一個親兵,“去…去請馬虞候來…和我…和我…議事!哈…哈哈!”
親兵神色古怪,暗罵一聲母親的,就去請馬虞候。
洪謙不知道的是,大帳角落里,一個幕僚正面露沉思之色。他更不知道,此時這幕僚正在注意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
沒過多久,高鼻深目,頭發蜷曲的馬虞候,就施施然走進大帳。他不但沒向洪謙這個主官行禮問好,甚至還背著手。
看他神情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這座豪華大帳的主人。
“我的節制使官人,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馬虞候淡淡說道,“讓我來猜猜。嗯,我知道了,你是因為那個不懂事的李洛,對嗎?”
洪謙早就習慣了這個色目回回的腔調,他毫不為怪的呵呵笑道:“馬虞候真是料事如神,正是為這不懂事的李洛。”
馬虞候也笑了,“我覺得他,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