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馬致遠,也熟悉天下地理。
李洛聽到對方的請求竟然是同行,立刻就反應過來。馬致遠雖然是從五品儒學提舉,但應該是隨從很少,這還要出海坐船,而海上…可能有海盜。
渤海灣海域,在古代可是海盜頻繁出沒的地方。當然,渤海灣的海盜雖多,卻基本都是小股海盜,人稍多的船,他們就不敢打劫。
馬致遠當然是害怕遇見海盜,這才請求同行。
李洛沒有馬上點頭同意,而是呵呵笑道:“在下字中正,不知提舉官人表字啊?”
馬致遠回答:“好教鎮守官人知道,下官拙字千里。”
李洛心中一跳,是了!
“原來是千里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李洛呵呵笑道,“既然同路,在下自然愿和千里兄同行。”
馬致遠倒是有點驚訝。這李洛,這么熱情的嗎?
還“有緣千里來相會”,此話妙哉啊,他表字千里,這句話剛好和他的表字契合。
不過,想到李洛的高麗人身份,馬致遠就釋然了。高麗人,雖然當了達魯花赤,但終究是小國之民,不像蒙古人和色目人那樣盛氣凌人。
兩人當下約定好,明天大早一起同行,之后馬致遠才告辭回他的住房。
李洛回到樓上,對崔秀寧笑道:“遇見歷史名人了。”
崔秀寧抬起亮晶晶的眸子,“什么類型的名人?元曲家?”
李洛嘆息,在她身邊坐下來,“你怎么知道?你太聰明了啊,我怕死在你后面。”
“元朝的歷史名人,除了忽必烈,最為后世所知的,不就是元曲作者嗎?”崔秀寧笑道,“不會是關漢卿吧?”
李洛松了口氣,“不是。再猜。”
“王實甫?”
“不是。再猜。”
“我知道了,是小橋流水人家。”
“對,就是他!”
“好吧,想不到你下個樓都能遇見馬致遠。”
“是他主動找我的。他知道我去寧海州上任,會經過即墨,就請求同行。”
“我懂了,馬致遠怕海上出事,看你護衛多,就蹭保鏢。可以啊,果然是大作家。”
“馬千里看上去也就三十吧,還是漢人,就做了從五品的官兒,你覺得他會簡單嗎?我和他聊了幾句,知道他絕對不是個書呆子。”
“從五品?什么官兒?”
“浙江行省儒學提舉。大概就是教育廳的廳長。當然啦,現在儒家地位不高,儒學教育部門是清水衙門,他的權力有限,比我這個達魯花赤差遠了。”
“你就是個官迷。人家是大文豪,你就是個大野心家,怎么比?”
“這人吧,你不知道,仕途很坎坷,完全不受蒙古人信任重用。十年后就辭官了,以五柳先生自況。他在那時候放棄仕途,才開始成為大文豪。現在么,和我一樣,得志意滿,官迷一個。”
“那是幸運,他真要仕途通達,就少了一個文學家了。做官的政客,哪有文人香甜。”
“你沒見到他。他穿的是漢服,又沒有辮發,見面就說漢語,你覺得蒙古大官人會信任他嗎?讓他有個官做,就已經很不錯了。馬千里,失敗在風骨。”
“不能升官兒就是失敗?我覺得他人生很成功。”
“女人吶,你不懂。男人沒權沒錢,哪里算真正的成功?失意的成功,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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