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日軍不愿意以此地為戰場,而是選擇退卻,那有些損招就不好用了。
不過李洛估計,以日人的國民性格,不可能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退卻或避戰。那對他們的士氣,傷害很大。
很多時候,真的不能退。
李洛一身盔甲的坐鎮后陣中軍,黑尾蘇魯錠插在大帳之外,極其醒目。大帳內外,是三百親衛。親衛隊之外,是七千精銳,分別是鄉勇和唐軍步兵,大多數身穿唐國玄甲。
整整九萬大軍靜默無言,列出六個大陣,旌旗招展,刀槍林立,軍陣縱橫整整兩里,如城如林,軍勢雄渾,散放出滔天的氣勢。
李洛所在的位置最高,他看到前方的巨大軍陣,心中豪情萬丈,熱血沸騰。
兩年了,他終于實現了手提十萬大軍,征伐日國的夢想。
雖然是用種種陰謀手段才實現,但畢竟是實現了,不是么?
得意的情緒,就像一只毛茸茸的貓爪子,在李洛心頭撓啊撓,撓的他差點得意的笑出來。
他此時已經給自己點了一萬個贊,十萬點打賞。
厲害了我的哥。
此戰若勝,他就能得到石見銀山,得到大量日國勞工,得到大量的硫磺和鐵,得到幾萬江南精兵,得到更高的官位……
此戰若敗,他也要活著回去,活著回去見崔秀寧。
周圍的親衛,包括顏隼劉大刀等人,都不知道李洛心里的念頭,只覺得主公端坐如鐘,面容堅毅如鐵,真真大將之風,好不威嚴吶。
“報!日軍已在十里之內!”探馬再報。
李洛淡淡道:“顏隼,傳我軍令,惑敵!”
“諾!”顏隼沖出大帳,來到中軍大鼓前,“咚”的一敲,頓時九萬大軍皆回首。
接著,顏隼就打出一桿黑旗,畫個圓圈,再一舞。
這是李洛事先安排的“惑敵令”,專門用黑旗。
全軍將士接到“惑敵令”,原本站立的筆直的兵,立刻坐的坐,蹲的蹲,全無一點嚴整的軍容,就是各軍戰旗,也歪歪斜斜。
頓時,肅殺嚴整的軍陣,就變得松松垮垮,不復之前的氣勢。
沒過多久,北方就出現一望無際的大隊人馬,遠遠望去,一片旗幟的海洋,煞是壯觀。與此同時,鐘聲,鼓聲,木笳聲,法螺聲,塤聲,尺八聲,一起奏成一片,悠悠傳來。
這是日軍自古特有的行軍樂,學自唐朝。但如今中原軍隊早已不用。
行軍樂旋律悲壯,蘊含著風蕭蕭兮易水寒,視死如歸的意念。日人一直青睞悲情之美,認為悲情沉郁比樂觀激揚更有力量。這也是為何后世日國的國歌《君之代》,聽著像喪歌的原因。
李洛聽到日軍的行軍樂,也不由有點感概。
說起來,日國還真是古典華夏的好學生啊。古典華夏在宋代開始斷層,某種意義上講,宋代拋棄了很多古典華夏傳統,開始了徹底的世俗化。
宋代的世俗化,是反封建的第一次人性的解放,因為太過于超前,國民自我意識覺醒太早,又沒有相應配套的生產力,所以被周邊蠻族揍的鼻青臉腫。
慢慢的,行軍樂漸息,大隊日軍已經在前方三四里處停下,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