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省平章政事是從一品,哪怕日國還沒有納入元朝統治之下,可日本行省平章政事也算重臣了。要知道,就是范文虎,之前也只封了日本行省左丞。
征東大將軍一職,算是忽必烈的正式追認。如此一來,李洛就成為貨真價實的征東大將軍。
至于賜怯薛侍衛出身,那也是元朝一大特色,類似于清代的抬旗。元朝很多高官大將,都是怯薛侍衛出身。這個出身很是金貴,漢人根本不用指望,就算色目大臣子弟,能得到怯薛侍衛出身的也不多。
忽必烈破格賜予李洛這個“高麗人”怯薛侍衛出身,等于是為李洛打開了官運亨通的方便之門。
然而以上官職榮譽,都比不上最后一個爵位:江華郡侯。
別看元朝郡侯只是三品,卻比行省平章更讓人羨慕。一是元朝軍功爵位乃是世襲罔替,而且還算實封!
只是,其領地不叫封國,而叫“投下”。封地內的百姓,都屬于其“投下私屬”,但仍有向朝廷繳納賦稅和出兵的義務,也就是包稅代管。向朝廷繳納的稅額是固定的,名義上仍然屬于朝廷的土地,只是代為治理。
這其實只屬于半實封。因為不但要納稅,也要服從征調出兵。元朝有一百二十萬大軍,還不算各貴族投下的私兵。倘若加上貴族私兵,元軍還要多出好幾十萬。
李洛本是正四品,如今一下子驟然提升五級,做了行省平章,還得了個世候之位。忽必烈如此大方,除了因為他的軍功夠大夠及時,更因為他挽回了大元朝和天子的臉面。
當然,也因為李洛是“高麗人”。倘若他是漢人,那就別想了。現在的忽必烈,可不是以前的忽必烈,他和漢人世候的蜜月期早就結束,對漢人的堤防猜疑日甚一日,已經不是漢官眼中那個“寬宏雅量”的漢化天子了。
主管財賦大政的中書省左丞相阿合馬,出列奏道:“大汗,這江華郡,乃是征東行省(管轄),非我大元直管。李洛雖是高麗人,可封給他江華島,駙馬國王(高麗王)就少了賦稅了。”
他當然不敢反對封李洛為江華郡侯。以李洛的軍功,封個郡侯也不過分。但江華島畢竟不是大元直屬領地,賦稅也是繳納給高麗王廷的。將江華島封為李洛的投下領地,高麗王就會失去江華島的賦稅。
忽必烈冷笑:“哼,駙馬…前次征日,他督造戰船不利,導致大風一來,船就沉了。朕還沒有懲罰他,他還敢表示不滿么?這李洛也是高麗人,封在江華有何不可?嗯,看在公主的份上,就讓李洛把賦稅交給駙馬就是,不必交給戶部。”
阿合馬道:“奴才知道了。”阿合馬為何要替高麗王說話?因為他吃了高麗人很多賄賂。
如今中原到處都是投下封地,忽必烈已經不舍得再把中原土地封為功臣投下了。剛好借李洛是高麗人,將他封在江華,不費元廷一寸土地。
忽必烈一句話,就決定了江華島的命運。從此,江華島算是半獨立于高麗王廷之外了。這也是忽必烈為削弱高麗耍的一個花招。當然,這肯定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樞密副使伯顏更關心軍事,出列奏道:“大汗,李洛雖然占了九州島,但傷亡慘重,還要面對北條氏幾十萬大軍。奴才以為,要是不盡快派遣援軍,恐怕九州島得而復失,前功盡棄。”
好不容易占了九州島,元廷是絕對不容放棄的。只有九州島在手,才能打下整個日國。
忽必烈道:“此事朕已有決斷。安童,如今能征用多少船只?”
右丞相安童出列奏道:“啟稟大汗,前次忻都和范文虎的幾千艘戰船毀于一旦。而江浙水師,福建水師和廣東水師因為泉州之亂,也損失了七八成。就算征調商船,也沒有多少船只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