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很像,逃犯果然是雅盜啊,這綽號真不白給。”
…………
半個月后的三月三十,一個消息從福州城傳到泉州。
閩海道肅政廉訪使紀安,在涌泉寺的居士院上吊自殺。但為何自殺,外界不得而知。
行省大員們都有點幸災樂禍。因為紀安是一個很稱職的憲司,糾舉過很多官員,為人也很心細,善于發現問題。
現在他上吊自盡,眾人豈有不開森的?
至于紀安為何上吊自盡,也就無人關心了。朝廷肯定會派出新的肅政廉訪使,可像紀安這樣盡職盡責而又善于發現的廉訪使很少,只要不是第二個紀安,他們也無所謂。
不過,李洛作為平章,還是第一時間上了奏章,稟奏紀安上吊自盡的消息。三品憲司自殺,朝廷一定會派員來查。但李洛肯定,查不出來什么。就算查出點什么,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呵呵。
寬敞豪華的拔步床內,崔秀寧抱著李征,一邊哄孩子,一邊給李洛“講故事”。
“宗晝派了兩個最得力的別動隊員,先去了紀安最常去的福州涌泉寺,捐了不少香火錢后,住進了居士院,守株待兔。哎呀寶貝兒,你咋又尿了…”
“…三月二十,紀安終于又來了涌泉寺。由于他是涌泉寺的老居士,經常來此,又喜歡清靜,所以奴仆就回去了,只剩下他一人。好啦好啦,媽媽給爸爸講完故事再喂你,別鬧哦,乖。”
李洛聽得很無語,警察你可真忙啊,難為你了,又要給我講故事又要哄孩子。
崔秀寧繼續道:“所以,三月二十四,兩個別動隊員動手了。他們半夜進入紀安住的居士房,把他勒死,然后掛在房梁上。”
“然后,兩人根據細節安排,把紀安的硯臺里研好了墨,把毛筆沾上墨…最后,把遺書放在桌上。寶貝兒啊,媽媽現在就喂你啊,別哭了哦。”
崔秀寧說到這里,終于當著李洛的面解開衣裙,喂起李征。她也無所謂了。
李洛掃了那片粉光致致的雪白,收回目光一本正經的說道:“后來呢?他們不會連夜跑了吧?”
崔秀寧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連夜逃走?那不是惹人懷疑么?兩人繼續在居士院住下來,直到第二天寺廟發現紀安死了,兩人才和其他居士一起嫌晦氣離開。這才是最正常的反應。哎哎,你看什么呢?眼睛!”
李洛呵呵笑道:“我看咱兒子胃口好不好啊,真是的,又不是沒見過,又不是沒……”
“我去!”崔秀寧抱著孩子站起來來,似乎要炸毛了。
李洛趕緊躲開,“夫人安坐內宅就是,本堂去處理公務了。第二批流民又要上船了!”
“德行!”崔秀寧看著李洛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李洛背著手,踱著大官人的方步,慢悠悠的來到節堂,果然看到薩普勒等人已經在等候了。
“中堂,邵武路八個州縣的流民,四萬八千人,已經上船了。白銀已經收了,總共是三十一萬兩千余兩,此為賬目,請中堂過目。”薩普勒說道。
自從李洛承諾推舉他為他省平章后,薩普勒就一反常態的對李洛恭敬起來。
眾官都有點疑惑。按理說,雖然李洛是平章,但左丞作為副手,只比平章低一級,根本用不著對平章這么恭敬啊。
甚至,強勢的左右丞,都是能和平章扳手腕的。薩普勒本身也不是個軟弱的人,為何現在也稱呼李洛為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