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門口,他忽然回過頭來,用馬鞭指著李洛,“李洛,本帥還要一句話送給你,你就是當了丞相,也只是我們蒙古人的奴才。做奴才的,要有奴才的覺悟,才能活的更長。一旦你失去大元的官職,一個牌子手就能宰了你。”
李洛心里也異常憤怒,但臉色神色卻不露半點,仍然一副笑模樣。
“啪啪啪!”李洛鼓掌道:“說得好,說得好!完哲都,你的話本堂記住了。本堂希望,你也要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我,等著你的牌子手來殺我。”
完哲都一鞭子抽在節堂大門上,用馬鞭指指李洛,哈哈大笑兩聲,就大步離開。
李洛看著完哲都的背影,瞳孔微微收縮。哎,寡人好難啊,一國之君,被一個蠻子指著鼻子罵。
完哲都,完犢子,你很囂張啊,仗著自己是蒙古貴族,竟然跑到我的地盤,在堂堂行省節堂,當著我所有屬官的面,如此侮辱我這個平章政事!
行省平章政事,從一品封疆大吏,可是有欽命旗牌的,還正受忽必烈看中,你都敢如此欺負。倘若我只是個總管或知府,還不被你用鞭子抽個半死,甚至一刀殺了?
哼,等寡人的大軍打進中原,寡人倒是想問問,一個牌子手是不是能宰了寡人。
李洛笑呵呵的走上大堂,一拍驚堂木,“不受歡迎的惡客已走,我等繼續議事!”
眾官都有點忐忑,還以為李洛會因為沒有臺階下而惱羞成怒,遷怒他們。但看到李洛云淡風輕毫不為意的樣子,也就放心了。
升為右丞的薩普勒說道:“中堂,下官想到一個主意,可以更快的送流民出海。如今,兩個月只能運三批,十五萬人,是有點慢了,主要是船不夠。”
“前次水師羅萬戶不是繳獲了不少戰船么?干脆借來運送流民。如此一來,每次可多運一萬人。然后,再征用福建海商多余的商船,這樣又能多運送一萬余人。加起來每次就能多運送兩萬多人了。”
這段時間,薩普勒為了販賣流民,可謂鞠躬盡瘁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多好的一個官員。
李洛當然巴不得,點頭道:“那就按照右丞官人的意思辦吧。右丞官人為了閩省安定,致力于流民,當真勞苦功高。等此事完結,本堂自然有本上奏,不負右丞官人操勞。”
薩普勒心中歡喜,知道是李洛推薦自己為他省平章的事,立刻說道:“都是中堂功勞,下官不敢居功。”
又議論了幾件事,李洛就宣布退堂。
回到官邸后宅,李洛陰沉著臉坐了半天,然后令親衛傳李揚來見他。
李揚到了后,李洛批頭就問:“完哲都的身邊,有我們的人么?”
李揚搖頭道:“完哲都這一年一直在江西,不在福建,所以他身邊沒有我們的人。而且,他是出征大將,身邊的將領親兵都是蒙古人和色目人,一時半會很難插手進去。”
李洛道:“你們去想辦法。以后,凡是統兵萬人以上的元軍大將,到要盡量安插人手。”
“諾!”李揚領命道,“我也剛準備要來見主公稟報,泉州發現了白蓮教組織,屬下之前派人混了進去,因為他識文斷字,剛剛成為一個堂會的錄事。”
“所謂錄事,就是管賬本和花名冊的,也參與一個香會的機要。”
李洛問:“一個堂會有多少人?他們的底細摸清楚了么?”
李揚道:“這白蓮教,并不是鐵板一塊,雖然都信奉彌勒佛,但其實很松散,基本上各行其是。福建白蓮教和江西白蓮教,只是暗通聲氣,但并不同屬一家。”
“泉州香堂,有七八百人,都是所謂在家清修的信士,卻暗中儲藏兵器。每十天半月,他們就要開堂,接受香火錢。福建共有十八個香堂,信士估計有兩萬人。”
“而且,白蓮教的頭目,也多是當地有錢有產的人。苦哈哈的百姓,不過是最底層的信士罷了。”
李洛道:“那他們的福建總堂呢?在哪里?”
李揚回答:“在福州。總堂的首領,叫佛老,佛老之下,還有佛子,佛女,護法等。只是,福建佛老的名字身份,還沒有搞清楚,都是秘密的。”
“還有,齊魯,湖廣,江西的白蓮教勢力最大。尤其是湖廣。但具體有多大勢力,還不得而知。屬下根據夫人的意思,制定了一個方案,準備打入幾個行省的總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