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伏案寫到天黑,才各自寫了一千多個西夏文字。
第二天,李洛又讓她們教授發音,很快就搞明白西夏文字的發音規律,當天就開始學習常用語。
李洛學習黨項話的進展如此之快,頓時令兩女驚訝不已。這個李洛,真是一個聰明人啊。
第三天,李洛沒再繼續學黨項語了,而是去東城善德坊東瀛郡公府,拜訪一個故人:曾經的日國龜山上皇。
東瀛郡公府看起來也不小,算是一座郡公府邸。可是門可羅雀,冷冷清清,就連府門前的車馬場坪,都長出了雜草。
一個奴仆斜躺在大門下,無精打采。
“江華郡公李洛,拜訪東瀛郡公,快去通報吧。”李洛下馬,帶著幾個親衛直接上門。
那奴仆看到李洛鮮衣怒馬,前呼后擁,知道來頭不小,哪敢怠慢?當下唱一聲諾,一溜煙的搶進去通報主人了。
顏隼等人笑道:“這廝,倒也恭敬。”
很快,里面就傳出腳步聲,龜山和他兒子世仁,也就是曾經的后宇多天皇一起出來迎接。
“欸,大將軍閣下,徐山有失遠迎,快快請進!大將軍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改名徐山的龜山連連鞠躬說道,神色有點激動。
能不激動嗎?不知道多久,東瀛郡公府都沒有一個像樣的貴客登門了。
李洛雖然早就不是征東大將軍,可是龜山仍然稱呼他為大將軍閣下,這讓李洛有點感慨。
“東瀛郡公別來無恙?在大都還習慣否?”李洛也客套的拱拱手。其實,這話本就沒必要問,只要看到龜山父子眉宇間的愁云,就知道他們的日子不可能好過。
日子好過的亡國之君,怕也只有孝獻、后主、溥儀等寥寥數人了。
龜山請李洛等人進入空曠的東瀛郡公府,神色顯得既局促不安,又尷尬無比,似乎有什么難以啟齒之事。
剛進入中院,龜山終于艱難的開口說道:“大將軍乃是貴客,今日登門寒舍,在下很是歡喜。只是,只是囊中羞澀,難以準備美酒珍饈,只能粗茶淡飯了。”
什么?李洛不禁打量了龜山一眼,果然見他面有菜色,不復之前那種養尊處優的的紅潤豐澤。
竟是到了這一步么?郡公的俸祿也不算少,逢年過節皇帝還有賞賜,怎么說龜山一家也不至于過的這么潦倒。
“東瀛郡公,何故至此啊?”李洛被請入客廳坐下后,明知故問的說道。
龜山等人奉茶后,仍然保持著日國的正坐習慣坐下,對李洛說道:“大皇帝仁慈,每月撥一百貫鈔,逢年節還有賞賜,并無虧待。加上在下亦有不少積蓄,原本不差花銷。”
“然而,大都城內有幫浮浪子弟,隔三差五上門勒索,明火執仗。不消半年,竟被他們勒索干凈。近日,只靠妻妾典賣首飾度日啊。”
李洛聽了很是無語,說道:“為何不上奏皇帝?”
龜山苦笑道:“他們都是權門貴子,在下哪里惹得起呢?又被他們威脅,不敢上報大皇帝知曉。”
龜山之所以不稟奏忽必烈求助,不光是受到威脅,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忽必烈暗中授意的。
李洛卻是知道,絕對不是忽必烈授意的。忽必烈的確是個狠辣的主兒,但是他好面子,也不會這么下作,當然不會暗中授意勒索龜山,頂多是裝作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