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獠待越人如豬羊,此仇不共戴天!”陳日燏厲聲喝道,拔劍指著蠻軍,“芒戈!吾必殺汝!吾必殺汝!”
芒戈聽不懂陳日燏喊什么,但他知道陳日燏一定氣急敗壞,不由更是開懷大笑。
然而,蠻軍一連宰殺了數百人,陳日燏仍然沒有下令進攻。
芒戈頓時不開心了,“來人!再宰殺一千人!”
大批越人百姓又被推出宰殺,真是慘不忍睹。
越軍將領個個目光血紅,紛紛怒道:“殿下,下令出擊吧!是可忍孰不可忍!”
陳日燏只覺得心口悶的生痛,口中微有咸味,但仍然沒有下令出擊。
“芒戈這是激我軍主動出擊,萬不可上當!他用詭計大敗陳朝信,繳獲大量鐵甲,兵力又有五萬,士氣高昂,以逸待勞。而我軍奔波數日,人困馬乏,兵力只有西獠一半,安能倉促出擊!”
四日前,聽到西獠入侵,陳朝信兵敗身亡后的消息后,陳日燏只得放過窮途末路的占婆王,率領疲兵急行數百里,來到廣威路,攔截西獠。
此時真的是人困馬乏,焉能貿然出戰?西獠可是比占婆軍善戰,不是軟柿子。芒戈,也不是占婆王那樣的庸才。
“殿下!”諸將急了,雖然他們個個疲憊,卻都想出擊。
“爾等毋庸多言!傳我軍令,退往廣威城,修整一日,明日再戰!”陳日燏斬金截鐵的說道,目中滿是凜然的殺意,“芒戈,吾必殺之!西獠,族矣!”
隨著陳日燏一聲令下,越軍大陣緩緩后退,保持防守隊形,往不遠的廣威城而去。一萬越軍騎兵殿后,防備蠻軍戰象沖擊。
芒戈看見越軍不但不戰,反而退兵,神色頓時陰沉如水,目中露出一絲凝重。
這個陳日燏,果然比那兵敗身死的陳朝信難對付。
可惜啊。
剛才如果越軍主動出擊,他有八成把握能大敗人困馬乏的越軍。
陳日燏退入廣威城,當晚就有他安插在快州的親信找到他,告訴他一個消息。
“殿下,明憲王殿下(陳蔚),恢復了彰憲候(陳鍵)的兵權,又讓他統率了自己的五千兵馬。”那親信稟報。
陳日燏一直不放心快州,走時吩咐城中親信,一有重要消息就追過來稟報他。
什么?
陳日燏劍眉一皺,心中很是不滿。陳蔚還是太厚道了,怎么能相信陳鍵呢?陳鍵此人,不壞事就不錯了,安能在此緊要關頭,恢復他的兵權?
自己叮囑再三,陳蔚竟然還是沒有聽進去啊。
他倒不是猜到陳鍵要叛變,只是認為此人很不可靠,不可付之兵權,尤其是眼下。
這是五日前的消息了,這么說來,陳鍵恢復兵權已經好幾天了。此時,元軍估計快到快州了吧?陳鍵這種人守著城門,難保不會…
想到這里,陳日燏頓時越想越怕。
“你立刻騎快馬趕回快州,告訴明憲王,立刻解除彰憲侯兵權!除了他的親兵,不許統帶一兵一卒!這是本帥軍令,教明憲王務必執行!”陳日燏下令道,刷刷寫了一道潦草的軍令。
“諾!”那親信接了軍令,就沖出軍帳。
陳日燏有些疲憊的坐下來,一向講究風儀的他,此時竟然不修邊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