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秘密偷襲劍門關的消息,離此最近的元廷廣元路總管府,此時卻仍然一無所知。
直到三天后,廣元路總管府達魯花赤虺力赤,以及總管宋族興帖木兒,才驚聞劍門之變。
“白蓮教紅巾賊竟然占了劍門!”宋族興大驚失色,“鎮守官人,該當如何啊!”
髡頭辮發的宋族興帖木兒,剃的錚亮的頭頂滿是油汗。他本是漢官,就算剃了發,改了蒙名,卻也逃不過背鍋的命運。
果然,虺力赤怒了,粗野的蒙語就像無情的刀劍:“總管官人,你是一頭昏聵愚昧的狍子么!賊人偷了劍門,你這個總管竟然不知情!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自己向平章官人,向朝廷請罪吧!”
虺力赤是達魯花赤,鎮守官人,大事全是他做主,兵權當然也在他手里。可是劍門關被奪,他竟然一股腦把責任甩鍋給宋族興帖木兒。
就是這么霸道。誰教他虺力赤是蒙古國族呢?
“這…鎮守官人…”宋族興帖木兒欲哭無淚,六神無主,可卻根本不敢反駁虺力赤。
等到成都的四川平章阿爾泰鐵山接到廣元路的匯報,卻并沒太當一回事兒,甚至沒怎么發怒。
哼,賊軍以為占了劍門關,封住大元鐵騎南下的通道,大元就拿他們沒辦法了么?
真是異想開天。
都不需北方鐵騎出手,光是南方的大元官軍,就能滅了紅巾賊,北方大軍就算不能南下,結果也改變不了。
無非是多花一兩個月功夫罷了,值當什么?
這不光是阿爾泰鐵山的自信,也是整個大元官場的自信。
不過,阿爾泰鐵山能坐上四川平章的高位,當然不是傻子。劍門關被賊軍偷襲,他馬上就想到了另個一個重要的關隘:武關。
阿爾泰鐵山一邊向大都奏報,一邊派快馬去湖廣襄陽,提醒湖廣堤防紅巾賊偷襲武關。
然而,太遲了。
阿爾山鐵山的提醒還沒送到湖廣,武關就再次被“紅巾賊”偷襲得手。
五月二日,“紅巾賊”打著大元官軍甲仗旗號,趁著換防的機會,騙取了武關。三千漢軍,全部覆沒。
正在率軍攻打襄陽堅城的忽都帖木兒,得知“紅巾賊”騙取武關的消息,竟然毫不為意。
“哼,紅巾賊懼怕大元鐵騎南下,這才騙取武關。可這些賤骨頭的賊奴也不想想,剿滅他們這些野狗一樣的反賊,用得著北方大軍出手么?”忽都帖木兒不屑一顧。
早就成為忽都帖木兒一黨的越奸陳益稷,此時正一身鐵甲的隨軍鎮壓紅巾軍,他聽到忽都帖木兒的話,諂媚的說道:“中堂官人所言極是啊,襄陽雖然堅固,但有中堂親自出手,城里的蕭隱就蹦跶不了兩天了。他們騙了武關,屁用沒有!”
自從湖廣平章李洛叛逃,忽都帖木兒就終于如愿以償的當上了平章,真正成為湖廣一把手。
忽都帖木兒端坐馬上,往后看看如大山般雄壯的七萬大軍,再看看不遠處的襄陽雄城,心中一片豪氣。
幾個月前蕭隱造反,聲勢浩大的不得了,趁著大元不備,拉起幾十萬賤奴造反,連接占了江陵,襄陽,長沙等大城。
那時的蕭隱,可是囂張的很吶,就像一只撿到兔子的野狗,又是登基稱帝,又是大封百官。
可如今怎么樣呢?大元朝一旦反應過來,就讓他們好看了。
這三個月,紅巾賊屢戰屢敗,好幾十萬反賊只剩十幾萬,躲在幾座大城中,只能防守,不敢出擊,當起了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