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怪誰?
其實誰也不怪。要怪,也只能說人各有別,有的人就是禁不住誘惑。
情報機構再厲害,也不能面面俱到。火器兵好幾萬,你能天天盯著每個人?
就是后世,那也做不到啊。
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何況還是不起眼的一個士卒。
火器兵只要有心,私藏一發彈藥并不難。后世管理制度那么健全,不也有兵私帶槍支離開軍營?至于私藏子彈的,那就更多了。
士兵奔喪,又不是戰時,誰能阻止他回家奔喪?
江西本來就挨著梁國。他只要一回家,全家人就能找個借口離開鄉村,進入梁國。
防不勝防啊。
崔秀寧嘆了口氣,“這不怪你們,火器的保密,我們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要是連火器兵也嚴防死守,我們就是人手再多幾倍也做不到沒有漏洞。我只想知道,你們怎么善后。”
李綢稟奏道:“宗晝的鋤奸別動隊已經在行動了,張族興一家必死無疑。”
李洛冷笑道,“宗晝不必動手了,張族興一家,應該已經被梁國滅口。”
崔秀寧點頭,“估計已經被殺,免得留下把柄。梁國還不敢明著得罪大唐。”
正說到這里,忽然特察局值班的李綾進來匯報道:“大王,老師,有關張族興的最新情報!”
“念!”李洛冷冷吐出一個字。
李綾有些惴惴不安的說道:“張族興一家,被梁國太子蕭淼許諾封侯、賞田萬畝、賞銀萬兩,利欲熏心之下叛逃。但蕭淼挖出有用的東西后,并沒有兌現承諾。五天前,張族興一家被蕭淼秘密處死。”
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鄙夷之色。
“你們起來吧。”崔西寧聲音冷清的說道,“這也是一個教訓。你們下去完善預防方案,盡可能堵住更多的漏洞。此類事件,不能再發生。”
“諾!謝老師!”眾人松了口氣,站起來恭恭敬敬的退出。
“是該推出身份制度了。”李洛站起來說道,“張族興叛逃,不是情報機關的責任,也不是軍中將領的責任,而是人口流動制度太松散。”
要是有明朝的路引制度,張族興根本無法一家人叛逃到梁國。
崔秀寧很認同,“沒錯。本來百姓想去哪就去哪,流動應該自由。可現在天下還沒有一統,是應該嚴格管控。你要推出明朝的路引?”
李洛想了想,“路引制度不能照搬,還是要改良。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崔秀寧在紙上畫了畫,抬起腦袋,“首先,身份證明要分種類。因為官員,軍警,工匠往往知道一些秘密,所以不能和普通百姓一樣,必須用專用身份證明。”
“官員就用吏員證,軍警用軍人證,工匠和科學家等人用理士證。這些證件,用身份證大小的木牌,上面有編號,以及個人簡單資料。”
“官員,軍警,工匠流動,必須要有出發地縣衙開具的證明。沒有證明和證件,就不許離開本縣,不許在外縣住店。”
“除此之外的人,一律用身份證。身份證用戶口簿一樣的小冊子,十二歲就開始辦。這些人流動,只需要鄉村公所開具證明。人一旦離世,證件就必須由鄉村公所收回,作為死亡消籍的證明之一。”
“任何驛站,關卡,客棧,私人,違規放行或者接待沒有證件和證明的人,一旦被舉報就要撤職,罰款,引起嚴重后果的,還要治罪。”
“某地鄉村官吏,發現外地人露宿野外,或借宿民家,必須要盤問來歷,檢查證件證明。發現證件證明造假,或發現可疑舉報,一旦證實,舉報者有獎勵……”
崔秀寧說了很多,已經是這個時代最穩妥的流動人口管理制度了。
這當然會增加政府的管理負擔,但也能最大限度的預防犯罪和叛亂,改善古代惡劣的治安環境。
李洛聽完之后,覺得可行是可行,就是制造證件和小冊子,要花費很多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