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外,江煙寺,七月初五。
“末將拜見公主!”一個身材高大的葛衣男子在佛堂之后下拜,“不知公主召末將前來,有何吩咐。”
他拜的人,正是辛苦。
此時的辛苦身穿男裝,束發綸巾,像煞了一個翩翩濁世美少年。她這模樣要是走在鬧市,不知道會吸引多少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
“鄭將軍請起。本宮知道今日是鄭夫人忌日,將軍一定會來附近上墳祭拜,所以在此等候多時了。”辛苦笑吟吟說道,親自扶了鄭真九起來。
鄭真九彎腰拱手,神態恭敬的說道:“公主殿下是末將恩主,末將如何敢勞煩公主等候?殿下但有差遣,打發個小廝上門傳喚,末將敢有半分怠慢?”
他之前因為觸犯教規,要被革去香主之位,施以肉刑。辛苦見此人頗有些才能,而且為人重義,就出面保住了他,這才讓他有機會成為禁軍大將。
加上辛苦平時刻意籠絡,使得鄭真九成為了她的人。
辛苦面色哀愁的嘆了口氣,“事關重大,本宮如何敢馬虎。鄭將軍,本宮生死,今日皆在將軍之手了。”
鄭真九一驚,隨即怒道:“是誰敢對殿下無禮?只要殿下下令,末將定要為殿下討個說法!”
辛苦苦笑道:“將軍可知陛下賜婚,封本宮太子妃之事?”
鄭真九明白了,“莫非是殿下不愿?這……殿下可需要末將作甚么?”
當太子妃不好么?為何殿下如此憂愁?難道殿下另有心上人,想要抗旨?
倘若那樣,殿下又需要自己做什么?
鄭真九不由有些忐忑。
辛苦盯著鄭真九,一字一頓的說道:“本宮,需要將軍的五千左驍騎禁軍,控制皇宮,保護陛下,防止太子作亂!”
什么?!
鄭真就不敢相信的看著辛苦,足足愣了一會兒,才愕然說道:“殿下,何以至此?這是宮變,是叛亂,末將如何敢?就是末將敢,可五千將士又如何敢啊?還請殿下三思啊。”
辛苦肅然道:“將軍,倘若本宮不是女流之輩,而是陛下之子,那么將軍還敢么?”
鄭真九毫不猶豫的說道:“倘若殿下是皇子,哪怕是個庶子,末將也敢!”
辛苦笑道:“那將軍就不用猶豫了,因為……”
“因為本王!”突然一個清朗有力的聲音打斷辛苦的話,緊接著禪房的門一響,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就昂然而出。
“趙王!”鄭真九看到這青年,萬萬想不到趙王就在門后。
“末將拜見趙王!”鄭真九立刻下拜。
蕭焱笑呵呵的扶起鄭真九,“今日之會,實在逼不得已,本王和公主才出此下策啊。將軍莫要怪本王故弄玄虛。”
“不敢。能得兩位殿下如此相見,是末將的光彩。”鄭真九拱手道,“末將早就敬仰趙王殿下,也很為殿下不平。這大梁的太子之位,本就是殿下的。教中的老弟兄,誰不知道趙王在圣教時就有大功?”
“贖末將直言,陛下立魯王為太子,實在是偏心了些,這朝中內外,軍中上下,多有不服啊。”
“哈哈哈!”蕭焱大笑,“公主沒有看錯人,當真是巨眼識英雄。將軍快人快語,豪氣干云,真乃無雙國士也!”
鄭真九再次下拜,“兩位殿下但吩咐,末將無有不從!”
倘若只是辛苦讓他干,他肯定不敢。要是只是蕭隱讓他干,他肯定不愿。
但兩人一起拉攏,他也就沒有理由不敢干不愿干了。
“快快請起!只要將軍助我,此事本王已經有十分勝算。當年李世民需要十八學士和一般大將共同謀劃才干成大事。今日我等寥寥數人,也能成事!”蕭焱語氣鏗鏘,顯得信心十足,智珠在握。
鄭真九頓時放下不少,但他到底不是庸才,想了想說道:“殿下,左驍騎五千精兵控制皇宮保護陛下夠了,可要是魯王,齊王,晉王在外,那事情仍然難成啊。他們大可說殿下作亂,然后不顧陛下安危討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