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騎著高頭大馬,衣飾貴重,氣度也有了威嚴之色,頓時都知道他混出了名堂。
“王兄不是東去了么?緣何西歸哦?”丁姓學子問道。
“呵呵呵,”王四郎下馬,雙手很熟練的一背,腳下就踱起了方步。完全就是一個官員的派頭。
他真不是刻意裝的,而是已經習慣了。
畢竟是當了半年縣令的男人了。
眾人都是心靈剔透的讀書人,哪里還瞧不出他當了官?而且看樣子,官還不小,怎么也得是個七品。
頓時,有的人就露出羨慕之色。可大多數人,卻是神色冷淡。有個叫武聶的學子,甚至露出嘲諷之色。
王四郎對丁姓學子點頭道,對東邊一拱手,微笑道:“兄弟四月僥幸及第,榜下授官,委了知縣的差遣嘍,此次西歸,是來接家眷。”
丁姓學子淡然拱手笑道:“原來王兄高中授官了,恭喜恭喜。”
王四郎和幾個熟人打過招呼,又說道:“諸位,本官和諸位也算昔日同窗,今日本官在太白樓請客,不醉不休。”
眾人打個哈哈,推脫大考剛完,要回家歇息,謝絕了王四郎的宴請。
王四郎看到眾人不給面子,也不著鬧。
老子曉得,你們是嫉妒了。
也是。就算他們考中,也只是個九品,和七品相差太遠。
怎么比?
已經不是一個檔次了啊。
王四郎回成都在貢院門口顯擺的事,很快被特察局的特務知道。不過特務們根本懶得抓他。
這種貨色,不值得他們出手。
王四郎在成都城內故地重游,滿是衣錦還鄉的喜悅。他逛到南城,忽然看見原來的圓覺寺,竟然變成了一個什么“慈恩院”。
他一打聽,才知道慈恩院剛設立不久,是收養孤寡的所在。
這座寺廟本是他常來的地方,如今竟然改成了什么慈恩院,這讓他很是不悅。
于是,王知縣就重重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亂彈琴。這益州牧楊漢明,竟無絲毫敬佛之心么?堂堂大寺,卻作此用,當真大煞風景。可惜嘍,可惜。”
王知縣慢慢踱進慈恩院,看到的是不少老人和孩童,這些人要么在廣場上曬太陽,要么在嬉笑打鬧。
一個身懷六甲,貴婦人打扮的女子,正給一個老者診脈,一邊笑道:“周老漢,你的病并打緊。若有不適,再去醫院診治。”
那老漢道:“是是,謝過這位夫人。”
益州新設了一家醫院,乃是州牧衙門所辦,如今很是知名。
王四郎看到這貴婦,不禁眼前一亮。心道,好美的女子,卻為何來到這里給一個老朽診脈?不妥啊不妥。
難道竟是不守婦道么?
王四郎有心搭訕幾句,卻見這貴婦身邊還有護衛和侍女,應該是大家出身,也就不敢造次。
王四郎看到昔日的熟悉寺院變成慈恩院,不由很是掃興。他搖搖頭,就準備離開。
可是忽然見,他見到一個玩兒老鷹捉小雞的丫頭,約莫十歲左右,卻生的很是標志可憐,不禁又是心中一動。
這個孤兒,倒是不錯。買回去養幾年,就能收入房中了。
王四郎對隨從說道:“買了這個丫頭,去問問幾貫錢。”
那隨從在縣衙威風慣了,哪里管得本地是不是大梁?他大喇喇的喊道:“這里主事的,出來個人!我家知縣相公要買個丫頭!”
他的聲音很大,這么囂張的一嗓子嚎出來,頓時引的人人側目。
那貴婦回頭,秀眉一皺,一雙美目露出一絲凜然之色。
一個身穿白衣的老者走過來,對那隨從冷然道:“這是慈恩院,不是奴市。大唐有法,圣主有令,唐民不許為奴,安能買賣!”
什么?不許買賣?
王四郎愣住了,買孤兒為奴,竟然還不行?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