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每一輪火炮轟擊,都能帶來數百人死傷,城中到處都是坍塌的房屋和寶塔,一片狼藉,磚石遍地。
不光是城內,城頭上也是死尸狼藉。為了守城,城頭必須要布置兵馬,他們不光被火炮轟擊,還要被唐軍的神臂弩,床弩和火槍射擊,根本無法冒頭反擊。
“轟轟—”
“嗖嗖—”
“砰砰—”
唐軍隔著護城河,弓弩火槍火炮一起洗禮城頭上的守兵,攻勢之凌厲,令對方完全喪失了反擊的能力。
只有一些悍不畏死的僧兵和甲兵,冒著唐軍火器弓弩的打擊,向唐軍射出毒箭,可很難殺傷甲胄精良的唐軍,戰果寥寥無幾。
每時每刻,都有上百守軍死傷。很多青壯嚇得拋下簡陋的武器,不聞不顧的逃下城頭,又被兇狠的王宮衛隊逼回來守城。
城中的士氣,每時每刻都在下降,越來越多的人,對守住王城沒有信心了。
“堅持住!我們有神靈保佑!雨季快要來了!堅持幾天,我們就贏了!”
敢死士們聲嘶力竭的大喊,“你們要是怕死不守城,唐軍進來一樣會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全家!”
數萬民兵在嚴厲的督戰下,不得不硬著頭皮守在城頭。不過,這次他們都學聰明了,用木盾或者鍋蓋作為防護,傷亡頓時減少不少。
連續轟擊十幾輪后,唐軍暫停轟擊。因為火器需要歇歇了。
吳哥城這才喘了口氣。
天色很快暗下來,黃昏到了。
唐主李洛看著夕陽下有些悲涼的吳哥城,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歷史會記得我,卻不會記得你。”
“陛下。”風采出眾的韋素來到李洛身邊,往城頭一指,“三日之內,此城必克,我大唐再下一國,開疆拓土千里。如此功業,千古能有幾人?臣,先為陛下賀,為大唐賀,也為微臣自己賀。”
唐主捋著唇邊微翹的小胡須,明知故問的說:“韋卿為何為自己賀?”
韋素認真的回答:“臣本關中寒士,耕讀于山林,勞碌于田壟,而終年不知溫飽。可陛下不以臣為駑馬,簡拔于江湖,委任于御前,令臣得以跟隨圣天子征戰天下,如星辰沐日月之輝,這后世青史,必有臣之一傳。臣無名臣之資,而有名臣之運,是以臣自賀也。”
“哈哈哈!”唐主暢意大笑,“韋卿真有魏晉之風。”
唐廷中拍馬屁的人很多,可是像韋素這樣說的清新脫俗的,卻很少。
韋素道:“如陛下言,臣固有魏晉之風。然魏晉之君,無一可比陛下也。若陛下生于魏晉,則武帝劉裕,亦只能為麾下一將,甘受陛下驅使。而北朝,也將統于南。”
哦?劉裕也只能為我麾下部將?李洛來了興趣,“那以韋卿看,朕可比何人?”
韋素不假思索的回答:“陛下之智,勝似文王。陛下之志,勝似始皇。陛下之運,勝似光武。陛下之謀,勝似魏武。陛下之仁,勝似昭烈。陛下之文韜武略,又猶如太宗矣!而陛下之功績德行,縱三皇五帝,亦難以比肩。”
這男人夸的理直氣壯,毫不羞澀。
而被夸的人,卻有點不好意思了。
“唉,韋卿啊。”李洛搖搖頭,“臣美其君,女美其夫。鄒忌諷齊王,猶如是也。”
韋素肅然道:“陛下自省至此,清醒于萬人之上,誠大唐之福,華夏之福也!”
他看似阿諛奉承,可其實卻是在巧妙的進諫,就是把李洛高高的捧起來,讓李洛不能輕易松懈。
“陛下。有一支兵馬朝吳哥城來了,大概兩萬多人,很多人都沒有盔甲,穿的也五花八門,戰馬大象也很少。”忽然探馬來報。
李洛明白,這一定是南方各城主來“勤王”的兵馬,不過是七拼八揍的烏合之眾。
“哲札,滅了他們。”李洛毫不在意的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