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士身穿軍中常服,頭戴水獺皮帽,足下皮靴,顯得精神抖擻,行動間分外爽利。就是村正和治安使這兩個退役唐軍見了,也心中贊了一聲。
那武士堪堪走到村公所門口,卻忽然轉頭,看向一箭之外的忠武道社。
那忠武道社約莫三丈方圓,大小不過一所民居,可因為是道社,所以規格不同,雖然很小,卻是重檐的,而且看上去很是肅穆。
此時,大雪越發的緊了,忠武道社門口除了腳印,也不再有村民。
“叮叮…”一陣寒風吹來,送過來道社重檐下風鈴的聲音。
武士掉頭,手一扶腰間唐刀,向著忠武道社而去。
很顯然,他本來是來村公所辦事的,可是在看到忠武道社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就放棄村公所,先去忠武道社。
完全就是自然而然,說明對忠武道廟的敬重,已經深入骨髓。
他在忠武道社門口脫下水獺皮帽,按照祭祀流程走完了一邊,在后院連射五支彩箭,這才恭恭敬敬的出來。
前后花了一刻鐘功夫。
結束了在小小道社的祭祀儀式,他才取了一道平安符,掛在脖子上出來,再次往村公所而來。
“我乃都頭趙慶,正是本村人士,回鄉探親,來此叨擾村正官人了!”武士進入村公所的院子聲音爽朗的說道。
都頭是正九品武官,和鄉正是一個級別,當然要比村正大。所有趙慶才能又這個姿態。
不然的話,見到村正少不得自稱一聲在下的。
“原來是趙都頭,請!”村正不敢怠慢,立刻做出一個手勢。
趙都頭一看對方的動作,就知道村正是退役唐軍出身,他的神色頓時客氣了很多。
“原來兩位鄉老官人,倒還是我大唐軍中袍澤啊,失敬失敬!”趙慶啪的一聲右手擊胸,行了一個禮。
對弈傷殘退役的戰士,哪怕軍銜最低,也要有所禮遇,這同樣是道。
“趙都頭客氣,我等如何敢當。”村正和治安使也習慣性的以拳擊胸行禮。
“下官孫永達,本村村正。”
“下官劉奮,本村治安使。”
趙慶拱手,“原來是孫村正,劉治安。不知兩位袍澤,是哪年入伍?”
孫永達道:“下官是唐三年入伍。”
趙慶立刻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哎呀,原來還是前輩!唐三年,陛下還是唐公,那可是很早了!比兄弟還要早了一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