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黎放下手心的香籠，屋子里燒著旺旺的碳，格外引人困倦。
不由得站起身，走到廊下，能看到不遠處茶館酒坊的橘色燈籠，在簌簌風雪中，帶著一絲暖意。
“說吧，怎么回事？弄得這般狼狽？”
“下人一時沒看住，那梔檸跑了。”
估計是在管家去給君九黎送口供的空擋，下人也比較松散，就跑了。
君九黎點了點頭，“可有帶走什么東西？”
“屬下去柳主君的屋子里看過去，并沒有帶走什么東西，估計只是怕死，跑的。”
站在廊下，被這細如鹽沙的風雪一吹，倒是多了兩分清醒。
梔檸是誰的人，她無所謂，左右也是個棄子了，估計活不了幾天。
“無事，管家不必愧疚，倒是那看守的下人，給兩個月的工錢，打發走。”
管家：“那要不要重新招一批？”
“暫時不用，府里就我一個，也用不了這么多下人。”
“家主，熱水燒好了。”
君九黎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去洗洗，早些休息，這些日子辛苦了。”
……
君九黎踏進浴室，她一向習慣一個人沐浴，不喜旁人伺候。
但是今日。
“十七皇子，這偷窺之事，可不是君子所為？”
君九黎捏著小衣的一角，看著浴室一側的假山。
蔣玉涵慢吞吞走出來，內心有一絲懊惱，都怪司楠溪那個腦子不好使的，自己怎么能信了他的計策。
“我只是路過。”
“路過，去往何處？”
蔣玉涵：“……”
若是司楠溪此刻，一定會回一句，去往美人心處。
可惜，蔣玉涵不是。
“十七殿下找我有事？”
“有。”乖巧至極地點頭。
“那去我臥室可否，我的臥室在你左手邊，有一株海棠的院子，下次，莫要走錯了。”
“……”
……
“家主，你要吃點什么，一天沒吃東西了，小翠伺候你？”
“今天的晚膳有新釣上來的刀魚，很是新鮮。”
羽朝喪期是不必禁葷腥的，加上君九黎身子骨也弱，這數九寒冬，不大補都不錯了。
“不必了，今日我想一個人用膳，吩咐廚房把飯菜送過來就好。”
“記得，多備兩份碗筷。”
翠屏看著君九黎暗夜中，單薄的身影，小姐又孤零零一個人，什么時候，能娶一個男子進來，就好了。
老家主都不在了，還準備碗筷。
不由得眼睛紅了紅，不行，這晚膳一定不能寒酸。
等君九黎看到飯菜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就是五個人也吃不完。
摁了摁眉心，翠屏又腦補了些什么。
“小姐，還有想吃的嗎？我再去準備。”
“不用，你下去吧，吃了飯，我叫你，再過來伺候。”
……
“十七皇子，要一起用膳嗎？”
蔣玉涵走了出來，內心懊惱越重，總覺得被牽著鼻子走。
“九黎還要謝謝殿下，要不是昨日殿下給的名單，今日，倒也不能如此順利。”
蔣玉涵昨日陪著君九黎回來的時候，塞了她一打書信，然后快速跑了。
當時，君九黎還當這是……
拆開才發現，是朝中勢力，還有明面上，所有大臣都知道的君嫣手下所做之事，有些詳細之處，連她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