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君九黎娶司楠溪是萬萬不可能的，且不說她與司楠溪根本沒有感情，司橙的想法她多多少少也清楚一點。
無非是覺得她前面的事情，處理安斐如太絕，若是得了新任女皇的信任，不僅是君嫣的老路，甚至還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
甚至于，司家都不可能轄制住她。
自然希望斷一下她的后路，也壓一壓她的氣焰。
只是他卻忘記了一件事，羽朝，孝道為先，她若是以君嫣為借口不娶，誰也不能強迫。
更何況，她子嗣運不是不佳，而是不能生育。
若是這事放出去，別說司家不會同意，就是普通的人家也會衡量再三，要不要把自家的兒子嫁進來。
不能生育，可不就是賣兒子。
蔣玉涵聽完，眼睛又紅紅的，跟兔子一樣，“不能換一種說辭？”
非要在自己身上找補，他都可以想象，君九黎到時候會被罵成什么樣子。
如此一來，不僅司楠溪嫁不成君九黎，只怕君九黎要孤寡一輩子了。
君九黎淡然一笑，“殿下不必為我難過，其實我并不覺得有任何遺憾。”
其實安斐如有句話說的沒錯，她是一個天生共情能力很差的人，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若不是蔣玉涵是從第一個世界就出現，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樣子，沒什么特別強烈的執念。
兩個人一直有著亦師亦友，靈魂之上的默契。
而不是執著于卿卿我我，生離死別。
君九黎也不會對他有絲毫信任。
過于熱切的感情，只會讓她覺得危險，敬而遠之。
“我覺得遺憾。”
蔣玉涵的眼淚啪嗒啪嗒，濺在姜茶里，激起一個小小的浪花。
“殿下？”
君九黎看著蔣玉涵，是因為現在是少年嗎？所以格外的感性？
“不是覺得一定要生兒育女，只是心疼，這是你該有的，可以自己選擇不要，但是卻不該被剝奪。”
心疼曾經我的弱小，如果知道會有今日，我一定會奮不顧身，救下你。
不是為了什么傳宗接代，孝道，而是為你。
為你不被這世俗流言所困。
君九黎心顫了一下，她是很少去聽這種柔軟到了極點的情話的。
到不是覺得虛假，畢竟古往今來，世人歌頌情愛，必定有其真情。
只是覺得，這會讓自己軟弱。
淺笑了一下，情話的確好聽。
她跟楚玉從來都是看一眼，就知道對方情緒的人，到是這個世界的蔣玉涵……
“殿下，該回宮了。”
“恩？”
蔣玉涵睫羽上還掛著半干的淚痕，像極了漂亮的水晶。
抬眸看了君九黎一眼，她立于十萬紅塵之外，一顰一笑，永遠是完美至極。
此刻，倒是有了幾分不完美。
但是，卻更加璀璨，完美之上的不完美，反而更加真實、美麗。
“時間不早了，若是走夜路，會不方便。”
蔣玉涵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倒是點了點頭，乖巧地離開了。
君九黎看著桌子上，已經冷掉的姜茶，已經聞不到過于濃烈的辛辣味。
只有淡淡的甜。
看了半晌，接過來，一口抿了下去
一旁的七七看著，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