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黎語氣帶著說不出的慍怒,雖然知道,如今蔣玉涵年歲小,心智也偏幼稚。
但是這天花能是隨著折騰的嗎?
他當自己在諸神大陸折騰幾百年,是為了什么?
為了讓他在這里,得一場天花嗎?
蔣玉涵抿了抿唇,“反正,現在,我也沒死。”
“殿下是覺得自己沒死,很驕傲?”
“不是。”
“還是這絕筆信,寫出來,比較有趣?”
“不是。”
“那是什么?”
蔣玉涵咬了咬唇,一絲血腥味在舌尖漫開。
他長這么大,第一次被真教訓,偏生還沒有理由懟回去。
指尖掐著指腹,一遍遍。
只直泛紅,半晌之后,沒想出什么話,“反正也不用你管,你出去,把信留下。”
君九黎冷哼一聲,“為何要出去,為何要留下,這信難道不是給我的,殿下既然不用我管,那我也不用殿下管。”
“你……”
蔣玉涵被氣著了,胸口一陣一陣欺負,想了想,又覺得委屈。
這人,來了這么久,他生死道上走一遭,雖然是自己選的,問也不問一句,上來全是指責。
但是這么久,上次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卻只選擇拒絕婚事,絲毫不提他,還出去云游,歸期不定。
“你,你欺負人。”
委屈的眼淚落下來,氣的。
君九黎聽著里面的哭腔,嘆了嘆氣,她跟一個孩子置什么氣。
用旁邊的金勾想把簾子拉起來,扯到一半,被蔣玉涵的手拉住。
“一直悶著,空氣不流通,對身體不好。”
“不好就不好,反正也好不了。”
“是怕我看,覺得你丑。”
雖然這會,君九黎語氣溫和,但是蔣玉涵生氣了。
“你才丑。”
“好,我丑。”
兩個人沉默半晌,蔣玉涵心情平復,才覺得自己剛剛分外幼稚。
松開了拉著簾子的手,找了塊大一點的羅帕,把自己全部遮起來。
“把信,還我。”
“沒帶。”
因為病痛的緣故,蔣玉涵臉色比之以往,越發的白,聽見這句話,朝君九黎瞪大了眼睛。
“那你干嘛過來?”
“殿下不想我過來?”
“不想。”
就會玩弄感情,才不想見,一點也不想。
“我明日就要離開羽都,殿下確定要一直縮著腦袋,背對著我。”
蔣玉涵余光朝君九黎撇了撇,整個人很是不開心。
他承認,他是故意的,但是真染了天花,躺在這里,受病痛折磨,他又不希望君九黎過來了。
生病本來就不是一個可以控制的事情。
“一定要走?”
“恩,不過我可以給殿下帶禮物,東海的貝殼,如何?”
“不要。”
小孩子的把戲,我才不喜歡。
“要多久回來?”
“三年之內,在殿下的成人禮之前,如何?”
這話,基本攔了蔣玉涵的退路,蔣玉涵是想借著這次天花,然后逃出宮,跟君九黎出去玩。
君九黎這么一說,他就要留在宮里了。
但是,不甘心。
干嘛聽你的,他向來誰都不聽。
“隨你,我又管不了。”
“那殿下早些休息。”
蔣玉涵一聽君九黎要走,立馬轉了過來,就見君九黎含笑看著他。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