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和蘇長風身子一震,猛地轉過身。
蘇長風驚呼:“南梔?”
只見南梔披頭散發站在他們面前,面上未施粉黛,使本就蒼白的臉看起來更加陰森恐怖,她手中還握著一把錚亮的短刀,寒光熠熠,整個人全無白日里的溫婉賢淑。
楚泠淡定看著她,問:“鎮上的人是你殺的?”
她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既非妖魔鬼怪,又非修仙之人,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來這么大的本事?”楚泠高深分析,高傲的睨了她一眼,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說吧,是誰在指使你?”
“死到臨頭了問這個有意義嗎?本想放你們一馬,可你們偏要來送死,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楚泠不屑冷哼一聲:“就憑你?”
南梔笑了笑,胸有成竹道:“是啊,就憑我。”
“呵,對付你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話剛說了一半,楚泠突然覺得一陣眩暈。
“師兄!”蘇長風見狀,趕忙扶住他,剛碰到他的手臂,也感覺到了一陣眩暈,含糊不清道:“怎……怎么回事?”
“是花香!閉氣!”楚泠第一時間察覺到問題的來源,連忙掐訣打算封閉自身嗅覺,可是已經晚了。
渾身的力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抽走,使不出任何力氣,他身子猛地一軟,無力的半跪于地。
蘇長風也沒好到哪里去,半跪在他身旁,用劍撐著地才不至于倒下。
楚泠低聲道:“我們大意了。”
“呵呵呵……仙師,現在你還覺得自己是我的對手嗎?”南梔冷笑著朝他們走過來,笑容滲人。
楚泠無所畏懼道:“成王敗寇,既然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隨便。”
“師兄!”蘇長風萬萬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雖然中了花香的毒,可是只要他們師兄弟二人齊心協力,應該能逃出去。
楚泠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緩緩道:“不過在死之前,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殺那么多人?還挖了他們的心臟。”移目看向另一邊的冰棺,“那個人也是你殺的?”
南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兇狠的目光變得溫柔了許多:“反正你們都要死了,告訴你們也無妨。”
她將短刀袖回袖中,慢慢移步冰棺旁,蔥白如玉的手輕輕撫上棺中男子的臉,感受到男子冰冷的溫度,她微微頓了一頓,隨即繼續輕撫,像是在愛撫心愛的珍寶,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碰碎了。
男子的每一個器官倒映在她眼中,她唇角攜上了一絲笑意,嗓音輕柔:“他叫蘇寒山,是我的夫君,我本來是個出身書香的世家小姐,而他,是一個窮苦書生,和千古常見的戲碼一樣,我愛上他時,他正寒窗苦讀,他說,他金榜題名名滿天下之日,便是三媒六聘娶我為妻之時。”
頓了頓,眼中也染上了幾分笑意:“他做到了金榜題名名滿天下,可是身在官場有太多身不由己,他的上司以加官進爵誘他另娶她人,而我的至親也為我尋了戶好人家,他不愿娶,我不愿嫁,于是我們二人暗暗定下終身,私奔了,逃了很久很久,才在烏溪鎮落腳,一開始,我們生活得很幸福,可這世間最無奈的不過二字,難料。”
說到這里,她眸中的笑意隱退,蒙上了一層濃濃的哀傷:“一年前,我夫君突然覺得胸口難受發疼,看了大夫才知道他有心痛的隱疾,因著發現得晚,已經時日無多了。”
楚泠和蘇長風默默看著她,不語,靜待她的下文。
她回過頭來看了楚泠一眼:“你猜得沒錯,確實有人指使我。”又扭回頭去看著她夫君,嗓音發空:“查出病后,我本來已經做好與我夫君一同共赴黃泉的準備,可是沒幾日,就有一個神秘人告訴我,我夫君的病可以治,但是需要健康的心臟為藥引。”
楚泠打斷她:“所以你就挖別人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