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駕兩日后回宮,結果在回宮前出了這檔子傳言,顯然一切不是巧合了。
上天之子未必一人……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蘇嬈又轉過頭,打量著樓下那個說書先生。
雖然胡須都發了白,上了年紀,但口齒清爽,聲如洪鐘,且拿著敲板的手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刀痕,雖然被刻意遮蓋但蘇嬈還是一眼就看出來。
這擺明是個練家子,來這講這么一出,無非背后有人指點。
先帝只有夜北堯一個兒子不假,但是夜北堯墻頭,還有那所謂的皇叔桓北王,就算不提桓北王,皇室宗族內還有多少堂的叔伯…
舍去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這樣的傳聞市井的三歲小二都知,更何況這些個個成了精的親族?
蘇嬈眸光漸漸暗了下來,抿了抿唇,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緘言深默,卻不發一言。
“娘娘,咱們真的不下去治治他的嘴嗎,這要是讓別人聽見了,那怎么辦?”香草在一旁憂心道。
“不必了,我們走吧。”
蘇嬈冷冷落下一句話,起身,朝著樓下走,快步下樓離開而去。
這茶館是什么地方?
城里四舍五流的人多匯聚于此,她們今日下午教訓了有什么用,人來人往的地方,怕是早就傳來了。
不過她倒是不擔心這個,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相信夜北堯總會有辦法的。
不過如今臨安這流言四起,怕是回京要生變數了。
可若是不回京……
嗯,自己是不是不用掰著手指頭,可以延后了?
曰?
她這幾日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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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行宮差不多已到了晚膳時分,江南的白日漫長,用了晚膳也沒顯得天黑。
蘇嬈逛了一日,身子有些酥軟。
令人備了玫瑰花瓣與熱水,溫泉是不再去了,在屋內也倒還是湊合。
凈室內熱氣繚繞,純白的水霧朦在半空。
蘇嬈仰躺著,脊背貼在浴桶璧上,頭上還貼著一塊溫熱的濕巾。
濕巾是她令香草用藥物浸泡過。
當歸、卷丹、百合、天仙子等都是對女人軀體大有益處的,前些時候躺了好幾日,又不好宜大補的發物,便想著這么一出。
如今泡了兩個時辰,想來是藥物發揮了作用,蘇嬈一下覺得臉有些漲紅,微熏熏。
胸口還有一種喘不上來的悶虛之感,只覺頭部一陣眩暈,內心難以忍受的某感,急于尋找一個出口宣泄。
有了上車的教訓,蘇嬈不敢大意。
身子出現異樣的第一時間,蘇嬈便高聲喚人進來更衣:“來人!”
叫了一聲沒有反應。
蘇嬈加了幾個音調,又叫了好幾聲:“來人,來人!”
“唰!”
凈室內的水晶簾子被人掀起,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蘇嬈頭有些難受,也沒回頭。
微微閉著眸調整呼吸,從浴桶中站起來,手伸在半空中。
浴桶內滑,等著宮人來攙扶。
然而預料中中的攙扶沒有等到,卻是自己的小手直接被人一握,狠狠揪在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