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淵秩序深嚴,規章有度,香草剛才對她行的,好像是國禮…
是群臣朝見君主的莊重大禮。
蘇嬈:“????”
這小丫頭片子,又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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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行宮上下不知多少雙眼睛從外面盯著,此時若軍馬明目張膽進宮,無疑是給別人添了個醒。
背后之人一旦警覺,她做這些部署還有何用?
蘇嬈又命香草,將一千人馬分成數隊,偽裝成過往的行隊客商,分批入城,潛入行宮周圍。
信陽王若真有意謀反,京城離這尚有千里,他唯一的選擇便是臨安的帝皇行宮。
她敞開門戶,若無其事。
正好,請君入甕。
萬事俱備,只欠那一場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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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整過了兩日,秋高云淡。
是夜
漸漸升起的新月在樹梢上懸起了眉痕,朦朧的光華將出降的暮色劃破。
伴著行宮東側門一個小廝呼劃破聲的驚吼:“走…走水了,快來……來人,走水了!”
這場東風,終究是來了!
“來人啊…快…快救火!”
“走水…走水了,快來人啊!”
“…………”
小廝們各種驚恐的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本是不大的火苗憑風而勢,扶搖直上,一瞬間怒成參天的火龍。
灼熱炙烈的火光將行宮上空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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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嬈本在屋里看書,看著從狗男人那拿回來的那本《妾心似我心,女人百變的海底心》,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等她把這本書鉆磨透了,再等他回來,看那個狗東西還有什么路數。
這會正看著,突然,窗外天空的一片赤紅擠入了眼球。
蘇嬈一愣,放下書本抬頭仰望著天空。
而不等反應過來,外頭香草便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娘娘,走水了,走水了!”
蘇嬈深諳。
仰頭透過窗戶,又看了一眼外頭映照得發紅的天色。
果真,終于是來了嗎?
蘇嬈嘴角輕蔑一笑,媚態的眼中覆上一層迷離的淡薄,收回視野起身:“隨本宮去看看。”
“是。”
香草跟在身后,隨女人一道出去:“火是從西側門燒起來的,好像是廚司的小太監打翻了油鍋,這會行宮上下所有人都在全力救火。”
“………嗯。”
蘇嬈淡淡應了聲,抬眉觀著漫天盛火。
這樣的大火,這樣的盛夜,讓她一下又想起那一夜的狐嶺,那一夜的哀慟。
她知道,走水不過是個幌子,真正可怖的還在后面。
“娘娘,您難道……不怕不驚訝嗎?”香草跟在女人身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知道自家主子見多識廣,不少人也去救火,想來不會有什么大事,可娘娘…這反應是不是太平淡了點。
從她進門到現在,娘娘就一直看著那燒起的地方,一個字的話都沒說,神色淡漠,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怕?”
蘇嬈勾著唇,冷冷一笑:“為何要怕?”
再血腥的夜、再比這赤紅百倍的月,她都經歷過,這樣一場區區小卒,她有何可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