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看著那小手上一顆鴿蛋大小的青色果子，含笑看向小閨女：
“敏柔，你從哪摘的這個果子？”
張敏柔抿抿唇，眨巴著單純可愛的大眼睛，小小聲回：
“昨天大哥給的，我吃了兩個，還有這一個，給娘吃。”
看著那忽閃忽閃的長睫毛，鳳吟整顆心都要萌化了。
伸手揉揉小丫頭的腦袋：“敏柔留著吃吧，這東西太酸，娘吃不下。”
何況腹中空空，鳳吟也真不敢隨便吃那酸澀的果子。
這身體已經夠不好了，若再隨便進食，誰知道會造成什么后果。
“那我給娘放枕頭邊，娘什么時候吃得下了再吃。”
敏柔明明很舍不得，但還是將那顆青色的果子放在鳳吟枕頭邊。
鳳吟目光溫柔的看向小閨女：“好，等敏柔想吃了就回來拿。”
張敏柔搖頭：“給娘吃的，柔兒不要。”
鳳吟聽得出來，這孩子嘴里包著一嘴口水，顯然是饞的。
“娘，吃早飯了。”
這時長女張惠姝端著一碗疙瘩湯，手里拿著一個黑黃的窩頭進來，放在炕桌上。
“姐姐，柔兒有在這照顧娘親哦。”
見張惠姝回來，敏柔立即雙眼亮亮看著她，滿臉激動的邀功，“你說下次貨郎進村給我買頭繩的。”
張惠姝：“……”
鳳吟：“……”原來小丫頭照顧她這個娘親，只是為了長女答應的頭繩。
她忍不住看了張惠姝一眼，隨口叫了聲：“惠姝。”
“娘，我……”
張惠姝聽著母親的話，嚇得拿筷子的手一抖，差點沒把筷子扔了，“我……我真沒拿家里雞蛋去韋家。”
鳳吟看著這丫頭嚇得全身發抖的樣子，心里忍不住罵：
該死的原身，看把孩子嚇成什么樣了？
從記憶里，鳳吟知道原身之所以對張惠殊不好，完全是因為她那個夭折的第三子。
當年原身生第三胎時，本是雙胎。
張惠殊這個閨女不僅先落地，還是個十分健康的小丫頭。
而那個夭折的孩子，則比惠殊遲了半柱香出生。
那孩子剛生下來，身體就十分虛弱，哭聲還不如貓叫。
生下不出兩天，孩子就沒了。
當時原身特別難過，覺得是大閨女占了那個孩子的營養，才會讓兒子這般虛弱的。
可孩子有什么錯？
見大閨女這么緊張，鳳吟深吸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人設崩塌。
她閉目擺手，無力道：“放這吧，你帶柔兒吃飯去。”
“誒。”
張惠殊見母親沒責罵自己，不由暗暗松了口氣。
恭敬的應了一聲，抱下張敏柔，這才帶著妹妹離開。
聽著兩個閨女離開的腳步聲，鳳吟暗暗松了口氣。
卻忍不住又罵了原身一句，但也并沒著急起來吃飯，反正飯還燙嘴，不著急。
鳳吟躺在炕上，默默整理著大腦內原身的記憶：
這才發現，原身最近幾年脾氣一直很暴躁。
經常一言不合就罵人，罵她的孩子們個個都是討債鬼，是來要她命的。
還說她若早早死了，都是這些討債鬼害的。
尤其是之后幾年，又先后有兩個孩子沒保住，這使得原身心態徹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