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我也說到做到。”
然后,他便聽見了一句中文。
以及,一團從天而降的黑色烈焰。
在這一瞬間,阿古斯丁,本能地審視了自己的一生的所作所為。
自己做的那些,是惡嗎?
毫無疑問,當然是!
但是,為惡又怎么樣了?一切都是我爽最重要,一切都是我開心最重要,其他人的想法關我什么事,他們不能讓我爽,那就是對我不好,而對我不好的人,有什么必要存在嗎?
而后,劇烈的,仿佛要將靈魂碾碎,將所有內臟和骨骼,所有肌肉和神經都掏出來,一寸一寸用火炎煅燒的灼熱痛感,降臨在阿古斯丁的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
戰戰栗栗地起身,想要拾起自己幾顆牙齒的老醫生,不知是惶恐還是解氣的看著被籠罩在黑色火焰中的阿古斯丁,聽著對方驟然發出直接將嗓子喊啞的劇烈慘叫。
阿古斯丁還很清醒,他能感覺到,那一股火焰并不會那么快的殺死自己……不,它會殺死自己,而且速度很快,但是自己的時間卻仿佛被痛苦延長了,哪怕是每一剎那,都漫長的仿佛度過了幾個月。
他甚至沒有喪失思考能力,黑色的業火升騰,阿古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靈魂是如何變成它的燃料,可是自己卻只能一點一點的感受這種痛苦,感受這種……刑罰。
而蘇晝站立在高空之上,他凝視著自己身下,并無多少燈火的深夜村莊。
惡,有些時候,并非只發生在一些高高在上的地方,它還會出現在一些偏僻的角落,由最不起眼的那一些人作出。
就如同善一樣,它們就是這樣微妙的東西,充斥在人的生活中。
伸出手,蘇晝傾倒了些許圣水,然后以靈力控制,潑灑在老醫生的身上,令他的傷勢痊愈,令對方連連驚喜敬畏地高呼神跡。
然后,蘇晝便沒有在意那位已經快要被業火燃燒殆盡,連靈魂都要被燃盡的‘普通的惡人’,而是在村子中轉了轉,治療了一些經常遭受這位惡人打罵的普通人。
做完這一切后,那惡人也死了,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化作余燼,隨風飄灑。
與此同時,蘇晝也獲得了罪業之火的全部數據——無論是近乎無視任何能量防御,直擊靈魂的本質,還是直接拷問內心的審判判定,蘇晝全部都測試完畢。
但是相較于最初,蘇晝卻并沒有多少興奮之意。
“為什么,雅拉,這個人明明都已經有了超凡力量,為什么還要去欺壓普通人,去作出這種惡俗到了極點的惡?”
懸浮在無人能察覺的,深夜的夜空中,踩踏在流云之上,蘇晝困惑的自語道:“有了超凡力量,還要在這些連修行都困難的普通人中尋找優越感?我們能控制天雷,能控制洪水,能控制狂風——我們能掌控天象,超越自然,為什么,為什么非要去迫害那些更加弱小的人?”
“哪怕是再怎么忽視,再怎么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不屑于和普通人相提并論,可世界遼闊,星空浩瀚,去哪里不好,又為何呆在鄉村?”
從未思索過這些東西,天生就思維怪異,甚至會被一些人稱之為‘怪物’的青年,總是無法理解一些最為樸素的東西——他總是為之感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