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見,那頭巨大的白龍胸口,有著五行的光芒輪轉,無論周不易自己用怎樣的變化,蘇晝永遠都能用相應的屬性變化克制他,甚至,他還能隨意匯聚雷水火風四系力量,將其組合成一種周不易根本就看不懂究竟是什么屬性的能量洪流,就這樣一道龍息下來,他的靈力護盾就會自然潰散!
第七秒,天空之上雷鳴炸響,那正是第二秒時雷光迸發時生出的雷聲,而伴隨著這道雷聲,蘇晝化身的無翼大龍卻停止了吐息,他朝天長吟一聲,然后渾身上下亮起更盛于之前的青紫色靈光——而這一次,甚至還有黑白二色的怪異火焰纏繞在其手臂之上,漫天火星飛舞,簡直就像是直墜人間的魔星。
轟!在周不易已經徹底失去防御護盾之后,蘇晝化作一道越變越大的隕石,朝著他直沖而來,而就在這第八秒,周不易也怒吼著挪動自己的枝干——化作神木本體的巨大樹人抬起自己滿是靈紋與靈光的樹枝之手,淺青色的光輝化作一團團朦朧的霧氣,想要擋住蘇晝的舍身沖擊。
轟隆隆!同一秒,兩者相撞巨木被巨龍直接整棵樹都撞進了地底深處,大地如同水波一般劇烈的晃動,而早已化作熔巖湖泊的戰斗區域更是掀起一片金色的巖漿巨浪,潑灑在周圍數公里內的每一個角落。
而此時此刻,被撞到差點失神昏迷的周不易,再一次面臨罪業之火,也是第一次面對蘇晝全力以赴催動罪業之火神通的考驗。
——被業火燃燒,是怎樣的感覺?
周不易無法形容那種痛苦,那是一種純粹心靈上的劇痛,就像是重復讓你親身體會一次又一次你最不想面對的事情,男人原本以為自己會一次又一次的看見老師去世,妻子亡故,友人依次離去,蹤跡全無,尸骨不知去向的痛苦,但是最后他發現,這一切都并不是他最痛苦的時候。
他最痛苦的,是在百前的一天,他作出決定,放過不死教團,讓他們逃出國境線,可以茍延殘喘的時刻。
“這樣一來,聯盟內部所有和不死相關的團體都消失了,而未來,有誰想要追求神木不死,就只能去尋找不死教團——而他們根本不明白,那些人只是我們放出去的餌,只要我們需要,就能收割。”
“不愧是主席!”“這樣也算是放長線,所有的威脅都在可控的范圍之內!”“那些不死教團的人還以為是靠自己的力量逃脫,豈不知自己仍是甕中之鱉,換了個魚箱而已!”
在那一聲聲贊賞聲中,自己居然生出了短暫的得意,是啊,犧牲一小部分人,就能造福更多的人,這也是無奈之舉,是必要的犧牲,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只要自己繼續創造一些敵人,讓他們時不時出來破壞一方,殺掉一些不從管教的邊疆刁民,造成恐懼的同時,派遣官方部隊過去獲取民心,這樣一來,天正聯盟的凝聚力就會水漲船高,民眾的向心力也會更強。
“多好的辦法啊,我以前為什么就不這么用呢?”懷著這樣的疑惑,周不易在無數的奉承聲贊同聲中結束了會議:“無非就是死幾個人而已,倘若不這么做,日后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反抗者,死的人一定會更多。”
但是很快,那種飄飄然的自得,在他回到家中,看見自己還在襁褓中的長子時化作了一陣惶恐——那些被犧牲的人中,想來也有父母,也有孩子,他們也是一般無二的人,自己狠下心腸犧牲他們也就罷了,畢竟總要有人這么做,只要自己還沒強大到可以無視選擇的地步,總是有人需要依照生命數字的大小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