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說了什么,他們聽不進去,他們只是默認自己是對的,而不去思考為什么對。
哪怕是自己說,在惡性瘟疫傳播的時候不需要吃藥,因為‘這只是普通的感冒’這樣的話,他們恐怕也會相信吧。
“……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察覺了自己的錯誤,他有些失落地握緊雙拳。
而在場所有信徒們盲從的信仰,更是令青年無法忍受。
蘇晝又等待了數分鐘,他等待有人像是艾蒙一樣站起身來對自己提問,質疑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但仍然沒有。
相比起這些,他們更愿意繼續跪拜,展現自己比別人更虔誠。
“不要跪了!”起身!”
審判臺上,蘇晝再一次對所有人宣告,語氣帶著嚴厲。
平時的蘇晝并不是這么不耐煩的人,但現在,或許是因為察覺到自己錯誤的這一事實,令此時的他感覺分外不耐。
而絕大部分人,都只是茫然地抬起頭——他們不知道為什么神要求他們這么做,仍然不敢站立起身。
所以最終,蘇晝放棄了解釋。
他也厭倦了其他人向自己跪拜——向錯誤的自己跪拜。
——嗡——
蘇晝閉上了眼睛,然后,無形的靈魂波動開始以其為中心,如同水紋一般,開始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所有被這波動觸及到的人,除卻艾蒙之外,全部都暈了過去。
一時間,整個廣場,超過五萬人,都在瞬間昏迷了過去。
沒有人受傷,蘇晝的力量保證所有人都安全地昏迷在了原地——十分鐘后,他們就可以醒來,而那時蘇晝早已離開。
而就在這一瞬,蘇晝突然感應到了,有一條束縛自己個人空間的鎖鏈,就這樣碎裂。
愿力凝結而成的金色鏈條消散,它崩碎,化作靈魂空間中的光屑,最后消融于虛空之中,化作無形。
就像是之前,蘇晝拒絕向那一道要求審判的力量提供愿力那樣,這一道愿力的鎖鏈并非是真的消失,而是它轉移了鏈接的方向,鏈接向了靈界另一頭,另外一個龐大的存在。
或許,就是真正的‘審判之主’的所在。
毫無疑問,現在的蘇晝,已經找到了清掃這些愿力鎖鏈的方法——只要他繼續在這個世界行走,不理會這個世界眾多審判之主信徒對自己的祈愿和期望,任由所有人將愿力寄托給那個審判之主,他就可以輕松地獲得自由。
——但是,能放棄嗎?
蘇晝睜開眼睛,他沉默地看向眼前,那一排排昏迷過去的人們……是的,這些人的盲從的確令人憤怒,就連交流都難以辦到。
但是要蘇晝放棄他們?任由這些人繼續這種審判,繼續這種多數人的暴政,繼續在無數戒律之下,過著被教約束縛的生活?
怎么可能!
“我不會放棄你們,你們都是有著我的血的子民。”
如此低語道,蘇晝轉過身,他準備將風之民女孩從十字架上解下來,然后帶對方離開,他的語氣有些低沉:“但是該怎樣辦?”
“總之,先去找一找埃利亞斯吧,他這個火之主稱職是稱職,但恐怕有點稱職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