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為首的那個,我留了他一命,他需要接受審判,并且通過法律程序供出他背后的金主——不要試圖做蠢事,因為我已經知道金主是誰,如果法律不能伸張正義,那我就會親自出手,進行審判。”
“那個時候,死的人就會更多。”
“是!”
平靜說道,蘇晝能聽見身前部隊整齊劃一的應和聲,以及一部分有些心虛的聲音。
他也能感應到從自己身后傳來的,充滿畏縮,不安,恐懼和茫然的視線。
蘇晝轉過頭,他能看見不少身無寸縷的奴隸和衣衫襤褸的窮苦人——薩法維地區的奴隸,亦或是說仆役,在西方上流社會頗為流行,經過訓練的他們忠心耿耿,不會背叛,因為即便是被人當成狗來使喚,也比呆在故鄉更加幸福。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會再有了。
——該回去了。
蘇晝注視著維和部隊步履匆匆地進入村莊,他們目標明確,也正如同青年要求的那樣沒有妨礙任何無關的群眾。想來,即便是蘇晝不在這里,他們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最基礎的秩序,因為蘇晝的存在降臨。
雖然說,這只是因為強權和暴力帶來的秩序。
但是沒有強權和力量,也就不會有正義。
這也是蘇晝為何選擇,在美洲聯邦展現自己的力量,然后才進行全球訪問,告知所有人,這個宇宙即將面臨的未來的原因。
沒有力量,就沒有信任,沒有秩序,沒有人類建立的一切。
而這里的事情當盡了,他該離開了——在正國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已經花費了足夠多的時間,消除了全世界的絕大部分紛爭和混亂。
該走了。
蘇晝轉過身,準備離開。
不過,他卻聽見了一個一開始帶著遲疑,但最后卻堅定奔向前的腳步聲,在自己的身后響起。
一個孩子。
微微側過身,蘇晝看見了一個因為饑餓和風吹雨打,顯得枯黃干瘦的孩子臉龐。
他有著雜亂的黑發,和因為風沙與營養不良,所以滿是血絲的褐色眼珠。
他從奴隸居住的圈地中奔跑而出,氣喘吁吁地來到蘇晝身后,這一動作耗盡了他幾乎所有的體力和勇氣。
而蘇晝停下腳步,耐心地等待。
“您,就是您打倒了穆爾泰茲嗎?”
孩子在喘過氣來后,便在黑暗中用明亮的眼光注視著蘇晝,他激動,崇拜,似乎想要拜倒在青年的面前——但一股力量令他無法跪下,可這一行為反而令他更加驚喜。
穆爾泰茲,本地武裝頭子,奴隸販子的老大,被蘇晝點明要送去審判的首惡,這片土地上的數百位壓迫者之一。
“他害死了許多人——我的父母,還有奈吉的姐姐,他凌辱了許多人,做了很多很多討厭的,惡心的事……”
男孩的言語并不流暢,他沒受過什么好的教育,也不經常和人交流,自然說不出什么邏輯通暢的話,他點舉了不少穆爾泰茲邪惡的事跡,直至口干舌燥,勇氣消退。
面對一直一言不發,只是傾聽的蘇晝,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然后變得有些惶恐和困惑。
“為什么……您沒有殺死他呢?您能殺的,卻沒有這么做。為什么?”
——為什么?